宗裕骐大为好奇,说道:“这地下有古怪。”枕流说道:“莫不是乌云子留下的踪迹?”
片刻间大火焚去了化人场中的死尸杂物,众修士就掐诀引水把地面冲洗干净。只见光秃秃的地面画着一个巨大的符咒。
宗裕骐本来不懂符咒道术,偏偏这个符咒却看着十分眼熟,是在哪里见过的?电光火石之间,眼前闪过一个画面,是佑巽被魔道炼成傀儡以后,曾试图在降神幡上画下的那个符咒——
宗裕骐与卢弥焉同时脱口而出:“消魂落魄血符!”
枕流也反应过来了,说道:“原来如此。乌云子打得好如意算盘,他令白仪等人催动火?绝命咒做法害人,他则在此地画下消魂落魄血符,拟将满城亡魂吸引到此炼灯——连他自己的四个徒儿被恶咒反噬之后,本来也逃不过炼灯的下场。”
卢弥焉语气阴沉道:“在师尊心里,只要能掌控焱阵图,无人不可牺牲。”
枕流说道:“既然血符画在这儿,那么消魂灯必然就埋在地下。”
宗裕骐看着那张牙舞爪的可怖血符,心里说不出的厌憎,高声道:“咱们这就毁了老魔的破灯!”
一个修士掌中发出真气,欲待击碎地面,却被血符反弹回来。血符上红光闪烁,邪气横溢。
宗裕骐说道:“不要激发这血符,我们直接挖土。”众人取出法宝兵器,就地挖掘起来。宗裕骐也用剑鞘拼命掘地。降神山群妖一时找不到乌云子,便也落地帮忙。
不一会儿,众人挖松了表层的浅土,而那血符仍然虚笼笼浮在地上,分毫不受损伤。
宗裕骐额上出了薄汗,说道:“不知那灯埋得有多深。”枕流的峨眉刺不便掘土,他便站在旁边看着众人,闻言道:“乌云子惯会障眼法故布疑阵,恐怕硬挖是行不通的。”
忽然卢弥焉啊的叫了一声。宗裕骐忙道:“怎么了?”
卢弥焉脸色惊慌,身形摇晃不稳,两手紧紧拄着红砗磲戟,喊道:“我的脚陷进土里了。”
宗裕骐震惊道:“又不是沼泽,怎么会陷入进去?”但一看,卢弥焉正在缓缓下沉,他的双足果然一点点儿陷入泥土中。
宗裕骐急道:“你别挣扎,我来拉你。”不料刚要抬脚,就觉得双足被泥土紧紧包裹,跟着一股强大吸力就把他整个人往地下拖。
一众修士和妖修都惊慌道:“哎呦,我也陷进去了。”“好像地下有鬼在拉我的脚。”“陷入地下,可不就活活闷煞了!”
风雷马及众人坐骑都围在场边,急得连连嘶鸣,但不敢靠近半步。
枕流厉声道:“二太子抓住我的手!”腾身飞向宗裕骐,伸手就来拉他。
宗裕骐赶忙握住了枕流的手,枕流拉着他就要往上飞。宗裕骐只觉得天上地下两股强力互相拉锯,一瞬间肩膀踝骨剧痛难当,仿佛要把他活生生撕成两截。
宗裕骐痛不欲生,忙道:“快撒手!”
枕流不肯放开,说道:“我知道痛,你忍耐下。”
宗裕骐急得满头大汗,说道:“不,我怕把你也扯下去了!”
话音刚落,忽然众人眼前血光大亮,消魂落魄血符放出奇异光芒,化人场中一片鲜红。
地下的吸力如怒海旋涡般运作起来,众人再无抵抗之能,一个个惊呼声中,身不由己深深陷入泥土。
宗裕骐眼前一黑,只觉口鼻耳朵中都塞满了泥土,呼吸不畅,窒息难忍。而他的手还被枕流紧紧握着,可知枕流也被拉入了地下,两人的身形仿佛还在急速下坠。
枕流拽着宗裕骐的胳膊,将他一点一点儿拉扯过来,接着把他的头揽到自己怀里。
宗裕骐的额头与他的胸口之间形成了小小的空间,这才急促喘息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脚下蓦地一空,终于穿透了土层,坠入了一个巨大的地洞,像是把一座大山掏空了山腹所成。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宗裕骐扭头一看,众人都纷纷坠落下来,接着被一股吸力所牵引,齐刷刷飞向地洞唯一的光源。
宗裕骐定睛看去,那是一盏顶天立地、硕大绝伦的青铜灯,灯罩犹如菡萏花苞之形,镂刻着古拙诡异的鬼怪花纹,
灯中闪烁着红幽幽的光芒,黯淡微弱无比,似乎随时都会熄灭,可是那灯火中透露的怨毒恨意,依然令人森寒透骨。
宗裕骐心中一寒:“那就是鬼母魔王遗下的法宝消魂灯!”
此时人人都被一股吸力拖向消魂灯的方向。宗裕骐高声道:“切不可被吸入灯中!”
枕流一手搂着宗裕骐,一手向前拍出一掌,彩光闪烁缤纷,他那精纯真气就拍散了那股吸力。枕流当先稳住身形,带着宗裕骐降落在地。
降神山群妖与金乌修士纷纷施法钉住身形,接二连三落在地面。他们乃是生魂,才能对抗消魂灯的吸力。但见面前那怨气冲天的消魂灯,不由得为之胆寒,不敢多看一眼。
卢弥焉脸色惨白如银,说道:“师尊就在这儿,我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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