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裕骐说道:“弥焉,你过来我这儿。”卢弥焉就走到了宗裕骐的身后。
宗裕骐替他拍了拍身上泥土,又环顾四周,发觉这地洞无比幽深空旷,也不知在地底多深的所在。地下到处堆满白森森的人兽骨殖,四面山壁上怪石嶙峋,犹如千百恶鬼翻涌纵扑之状,并无出入之处。
枕流低声道:“这里想必是乌云子所辟的阵法,只有打败乌云子,我们才能出去。”
宗裕骐深以为然,高声道:“乌云子,你的弟子门人都已死绝了,你还躲躲藏藏干什么?出来做个了断罢!”
他的喊声在洞中幽幽回荡,余音不绝。除此以外,洞中一片死寂,毫无声息,只有消魂灯高高在上,发出血红光芒。
宗裕骐又叫道:“你已经山穷水尽、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强撑的?乖乖交出焱阵图来,随我们到天光下去!”这一句话的回音与前一句话交叠传荡,等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动静。
枕流与宗裕骐对视一眼。
宗裕骐大声道:“好,把你的乌龟脑袋好生缩在腔子里,永远不要伸出来。我们这就敲烂了你这堆害人的破铜烂铁。”拔出逍遥剑来,作势要上前毁灯。众人也都举步跟随。
忽听得一阵桀桀怪笑,众人赶忙停住脚步,只见消魂灯后现出一抹火红身影,一个老道人跨着一头火犼,冉冉升高到灯罩上空,正是天火魔会的首领乌云子!
乌云子已现出三头法相,中间那颗头慈眉善目,满面含笑;左右两颗头则焚若焦炭,狰狞凶恶。他一张嘴,三个头都发出重重叠叠的声音来,说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坏我计谋,就不怕我动用焱阵图么?”
这一句话说中了所有人的心病。宗裕骐忙道:“你不要发昏,你敢打开焱阵图,自己也难逃一死。”
乌云子哈哈一笑道:“照你所说,我已是山穷水尽、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叫三界众生陪我一起葬身火海,古往今来更有谁能匹敌?我的小徒儿,你说是不是啊?”六只眼睛一同看向了卢弥焉。
卢弥焉沉着脸色看着乌云子,薄唇发抖,答不出话来。
枕流说道:“乌云子,你虽陷溺魔道,但也该晓得利害轻重。只要你肯交出焱阵图,我们不是不能给你指一条修德赎罪之路。”
乌云子摇了摇头,笑道:“本座永不会仰人鼻息而活,休要妄想我会对你们摇尾乞怜。”他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只卷轴,高高举过头顶。
众人知道那就是威震三界的焱阵图,顿时屏住了呼吸,目不稍瞬盯着那卷轴。
乌云子看见众人万分敬畏的目光,笑意更深,说道:“枕流天尊,你这些天上蹿下跳、东奔西走,你的心思,本座略知一二。拱极教是仙界第一,无色派则有焱阵图镇山,偏你降神山这个老二,夹在中间高不成、低不就。他们人修,又一向歧视你们这些飞禽走兽,你这么心高气傲的性子,岂能甘心?好容易挨到无色派覆灭,这焱阵图,难道你不想要?”
枕流淡淡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若有半分歹心,碧霄娘娘就不容我。”
乌云子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狂笑道:“碧霄?哈哈——你说说,从无色山到北溟海再到金乌国,我们都打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了,碧霄为什么迟迟不现身?她四百年前害死了鬼母老祖宗,自己也大损修为、一蹶不振,我料她早就不顶事了!”
宗裕骐喝道:“你休得妖言惑众。”
乌云子变色怒道:“无知小童,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他的叫喊声犹如金石相击,嘶哑难听至极,众人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乌云子又怒道:“你们听着,教金乌国和降神山献上人牲十万供我炼灯,不然我即刻打开焱阵图,谁也别想逃出命去!”
卢弥焉身子一颤,低声道:“师尊是说到做到的,怎么办?”
宗裕骐心乱如麻,明知不能答应乌云子的条款,然而逼得他立刻打开焱阵图,金乌国仍然是难逃灭顶之灾,进退两难,总是无解。
宗裕骐心下无计,向枕流低声问道:“怎么办啊?”
枕流不答,只是眯眼盯着乌云子,忽道:“乌云子,你背后有人。”
乌云子眉毛一皱,不可理喻道:“枕流,你这千年老妖还来这一套?哄娃娃么?”
但见地下众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背后。乌云子不由得一怔。
忽觉背后一股寒气陡然逼至。乌云子瞳孔一缩,胯下火犼猛地前蹿。一柄长剑就刺中了乌云子方才所在的位置。?乌云子扭头看去,见一个白衣人又是一剑刺来,不由得惊怒万分道:“武德,你又来坏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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