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问了,五条怜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也是空空如也的,但她不觉得有多么饿,真不知道有什么情绪流进了她的胃里,带来一种虚妄的饱腹感。
每次问到“吃什么”的话题,都是一场需要谨慎思考的难题,且每次她都给不出半点贴切的回答。这次也是一样。
被心事占满的大脑,现在更是什么都想不到了。
“我不知道。”她很诚恳地坦白说。
甚尔也推脱着:“随便想一个。”
“随便想吗?那就……松屋?”
可真是一个毫无新鲜感的回答呢。
甚尔撇嘴:“既然选松屋的话,还不如萨莉亚。”
五条怜不置可否,反正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那就萨莉亚?”
“行。”
姑且算是达成了共识,那就出发吧。
去到最近的萨莉亚,点了一大桌子菜。对于小海胆来说,西餐依然是个新奇的玩意儿,总忍不住高兴地蹬腿,还好没有乐到大吵大叫,否则他们一定会被隔壁桌的顾客白眼的。
五条怜嘛,她全程都很安静,既不聊天,也不说点别的什么,就是悄不做声地吃着,仿佛整个人的存在感都将消失无踪了。
果然,很不对劲。
甚尔真的不想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但没有人对小海胆的童言童语搭腔果然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毕竟他在这方面完全不擅长,只能说点“嗯”或者是“啊”之类的乏味应答,久而久之,整个餐桌上的气氛都冷下来了。
姑且算是好事一桩,恰好实在气氛抵达冰冻的谷底时,这顿饭吃完了。结账回家,接下来的路上又该无聊地度过了。甚尔默默叹气,还是不确定是不是要问出“你怎么了”这句话。
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五条怜终于出声了。
“惠……”
被她牵着走的禅院惠抬起头,很可爱地眨巴着眼睛:“嗯?”
“我没在叫你。”五条怜摸摸小海胆的脑袋,抬头去看甚尔,问他,“‘惠’,这个名字是谁取的,惠的妈妈吗?”
好突然的话题。
甚尔忽然感到有点不自在,还好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消失了。他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感觉这名字很温柔,寓意也好,不像是……呃。”她忽然停下了,猛地甩甩头,“没什么没什么。”
甚尔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像是什么?”
五条怜坦白了:“不像是你这种人会取出来的名字。”
……
预感成真了,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好话。
“就是我取的,怎么样?”甚尔不太高兴的样子。“你有意见?”
“意见?没有没有没有。”
她怎么敢有啊!
她只是在想,自己的名字里究竟藏着怎样的意思呢?
能知道的是,这个名字并不是她的母亲取的,但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去找到家主了,更不可能直接开口说“为什么给我取名为‘怜’”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
所以,她的名字,果然还是基于“可怜的存在”而诞生的吧。
想到名字是因为想起了五条家的事情,能想到五条家,当然是要归功于五条悟。
明明都已经不再见到他的身影了,也已经久久地将他的存在从记忆与脑海中驱逐,没想到还是会想起他……自己可真不争气啊。
五条怜自嘲地扯扯嘴角,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赶走他在脑海中的存在了。
“不过。”正思索着,甚尔忽然出声,“有件事情,你说对了。”
五条怜努力地回过神来:“什么事情?”
“惠的妈妈,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这是第一次提到这样的话题吧?
五条怜有点意外,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所以,和她在一起度过的时间是幸福的?”
这是她在长久的思索之后才给出的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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