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姿欠挈里半肩,伸出手不太走心地给他做介绍:“当前您走到的位置是东市,东市是长安重要地点,前方看到的是一家卖画铺子,经营特色是山水风景画,由店主亲自经营,是附近最有知名度的一家店。他家的画还是不错的,颇有些能让人身临其境,但是他们家最出名的却是人物画。概因店主总能找到人物最奇绝的角度,着名事件为因坐高问题,该男子被店主以颅顶斑秃为视觉中心,呈现了一副乐趣横生的‘头发捉迷图’!”
说到这,盛姿戛然而止,打掩饰般咳了咳,嘴太快,话没绕脑环岛就跑出来了。
最近这是怎么回事,从荆州回来后,反倒是比前几年更嘴不把门,也是奇了!
好在挈里是吐蕃人,总有国别风俗在墙着,应该不大会发现她的介绍串词了。
挈里果然没怎么在意,或者说,他更在乎的是眼前繁华的景象。
“长安果然如传闻般富饶,若不是亲自来见一面,这样熙攘和乐的场景,怕是今生不能在他处看到。”挈里一口汉话,很是流利,“劳烦娘子了。”
大容国力雄厚,长安东市占地数百亩,商贾云集,有二百余种行当,街角设有常平仓和平准署调控物价,来往人群挥袖为云覆手为雨,是同时期最繁华的城市,自然非塞外可比。
盛姿推脱:“岂敢岂敢,我不过略尽绵力怎敢担论蓝一个‘劳’字。论蓝如此好学,对我大容风土人情都做过细致了解,才让人佩服。”似乎是话里有话。
“娘子笑话,我从小便钦慕中原,心有向往,自然免不得多了解一些。”挈里滴水不漏。
盛姿不会看错,挈里的目光在看向这些店铺时,有一种侵略如狼的肆意。
在交谈时,他对长安风土人情所展露的熟稔,都表明他曾经详细了解过相关事样,更有甚者他奴婢出生、军功出身,竟会有如此流利的容朝官话,怎能不叫人惊诧此人的城府心思。
若是耿直朝臣看到这一幕,怕是要拈须蹙眉,一迭声地“小心提防”。
可惜了,盛姿这样的奸佞谄臣,只会觉得尤嫌不足,恨不能这人和白索颉一样是个蠢货,当下就要图谋什么,她也好捉贼拿赃,狠狠立功表态!
可惜——
挈里眼中的光芒一扫而过,眨眼间就消失不见,重新恢复成那副谦谨有礼样子。
盛姿无声叹了口气。
这挈里若真是和白索颉一样无用,又怎能把持吐蕃上下。靠他血统高贵、能在朝堂一呼百应吗?
盛姿眸中划过一道暗芒,如今虽有心入朝却还没有突破点,若真是从挈里下手,或许还得做份pnb啊。
“论蓝这次出门,怎么没鸿胪寺的人随行陪伴,倒是劳烦您身边的人。”盛姿看了眼和泠风冬阳一起在身后跟随的几个吐蕃侍卫。
“是我要去周左丞府上,在周府门口时那几位大官有事,我不忍耽误他们,故而未能同行。”这话憨厚得和在校大学生一样,配上挈里的俊颜,盛姿只觉得一个字都不能信~
“原来如此,论蓝真是善解人意,”盛姿拱手敬道。
“哪里哪里。”挈里亦是回礼。
盛姿暗忖,怕是今天去轮值的是戴家的人。
戴廷父亲是鸿胪寺少卿之一,从他家老头开始,就与周济朝不怎么对付,戴廷类其父,行事之风颇为阴狠。
戴家手下人一向与周济朝不睦,这挈里莫不是故意挑了今天拜访周老头?
若真是这样,挈里来容不过数日就能摸清官场上的流派暗涌,这还真是要小心警惕,别被鹰啄了眼。
还不等盛姿想完,挈里已经状似无心地开口:“娘子对于朝堂之事的了解,不输一般官员呢。”
盛姿自然地笑了笑:“刚才在周老师家说过,家父在吏部为官,耳濡目染,自然了解的多些。”
“是吗?在下有个妹妹,自小长在皇庭,似乎还不及娘子敏锐。”挈里摇了摇头,似是对妹妹无奈,“刚才在周左丞府,听闻娘子竟是以学生身份去拜会左丞!周左丞曾是弘文馆教习,更是如今大容皇帝陛下的师父,娘子与这般人物走得亲近……有空还望能替在下说说情,久闻周先生博闻广知,还望他不吝赐教。”
盛姿听到前半句的时候,下意识挺直脊背,已有防备之意,但挈里忽然转了话题,身体里兴奋叫嚣着敌手的血液忽然刹车,倒生生撞出一阵酥麻。
这几乎来自于动物本能,是遇到同类时要一争高下的冲动。
一下就能叨到重点的敏锐,点到为止的试探,和最后暗怀埋伏的请求,都展示出一件事——挈里,绝非易与之辈。
盛姿无奈地摇摇头:“怕是要让论蓝失望了,我是个不成器的学生,可没少挨先生的骂。不过——周先生是个爱才的人,又与今日当值的鸿胪寺吏有些交情,论蓝若真想向先生请教,等先生病愈之时,找他们说说情,想来定会如愿。”
盛姿一派诚恳,挈里也只好道谢,说了句“但愿”。
他碰了根软钉子,然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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