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自上而下的“产业链”,兵部有他们的人,节度使心里有数,不管他拿没拿,都不会吱声,各军军使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人人有份。
在封建时代,任何一个国家的边军如果多年无战事,那么吃空饷的事情就会变得自然而然。但很显然,募兵制比起府兵制来,在吃空饷这方面,可操作性要更大一些。
毕竟府兵都是带户籍可查验的,派人去所在户籍的州县问一句就能辨别真伪。而募兵的兵员来源很广,很多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来历不明,甚至不少人就是各地的通缉犯!
吃募兵的空饷,那可方便多了。
如果朝廷不细查,仅凭账册,很难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
反正吐蕃人又没有打过来,吃吃空饷有什么关系呢?在没有暴雷之前,基哥永远都不会知道边镇的问题有多大!
在方重勇看来,募兵制度的崩坏速度,着实有些过于迅速了。
方重勇不知道的是,河西那边搞一条龙的走私贸易,某种程度上说,使得河西节度使麾下各军,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了朝廷的供给控制。
当然坏处也有,就是让基哥与朝廷低估了很多造血能力不足的边镇,所需要的财帛数量。
直接受影响的便是陇右节度使麾下各军。
现在杜希望的做法,就是力保陇右的绝对主力临洮军,不缺粮秣,不缺军饷,不缺编制;力保麾下各军不缺一口饭吃,尽量每一年都有绢帛可以作为军饷发下去。
只能这样而已。
“明日清晨,你来分水驿的院落里等着我们。安人军的军饷问题,包在本官身上。记住,明天一定要来,过时不候。”
方重勇也不等管崇嗣回话,直接往驿站提供的厢房所在方向走去。
他路过本桌的时候,见裴秀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于是一脸疑惑问道:“饭吃得差不多了,你难道是想在饭厅里过夜么?”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好像……”
裴秀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刚才那个壮汉凶狠无比,为什么方重勇才坐了一会,对方就老实得像是绵羊一样了呢?
裴秀隔得远,没听到方重勇跟管崇嗣说什么,她只看到管崇嗣后来面色异常恭敬,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以你的智慧,我很难跟你解释啊,有机会多吃吃脑百金吧,或许还有救。”
方重勇轻叹一声,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可奉告。他难道把陇右各军吃空饷,朝廷拖欠军饷的事情跟裴秀去说?
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诶?”
裴秀愣神的时候,方重勇就已经走远了。何其昌等人也收拾好桌上的饭食,将其打包好以后,跟着方重勇一起走了。
“气死我了!”
裴秀发现自己的智力被碾压,气得直跺脚,跟在众人身后离开了饭厅。
今日开始造神
长安的天气渐暖,大唐天子李隆基,似乎也从冬天的困倦之中恢复了过来,精神似乎比之往日好了不少。
这天,在重新被启用的勤政务本楼书房内,李隆基听取了右相李林甫关于今年的政务安排。
简单的说就是两个字:搞钱!
为什么要搞钱呢?
因为大唐中央财政已经是入不敷出了,过去几年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必须要增加“流动性”。
李林甫计划继续扩大地税的征收力度,同时减免部分受灾地区的租庸调,继续减少实物税增加货币税,以绢帛为等价物方便运输。
鼓励百姓将粮食运到指定地点高价出售给官府,换取绢帛来缴税。
这样一来,就可以减少官府运输的费用,一定程度上缓解租庸调制度本身的固有缺陷。
简单的说就是租庸调这种“祖宗之法”,人人都知道有问题也不好改,基哥也不愿意改。李林甫的办法就是干脆就不要改,然后用减租庸调加地税的办法,增加市场流动性,从而缓解“钱荒”。
它只是一个应急的办法,但好在已经持续使用了将近十年,无论是官府还是百姓,对“地税换租庸调”的套路都比较适应,因此可以保证施政的平稳性。
去年用了的,今年继续用,出不了大事。
不过李林甫说得头头是道的,但基哥好像完全没在听一样,面色平静中有那么几分走神,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哥奴啊,朕一直有个心愿。”李隆基忽然开口说道。
“圣人有何吩咐?”
李林甫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心中一紧。每次基哥这样说的时候,往往意味着他又要搞事情了。
“朕想让自己的画像挂在凌烟阁内。”
基哥说出了一件让李林甫都感觉炸裂的事情!当了这么多年宰相,愣是没见过如此离谱的要求啊!
这比基哥当年抢占寿王妃杨玉环还离谱!
“圣人不可啊!”
不仅是李林甫,就连基哥身边的高力士,都直接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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