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却亲手将恨意放出了冷库,自相矛盾,反复无常,充满了嫉妒与荒唐。“「它」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谈寂说,“很像是……”“很像是林寒所说的故事里,那个在现世里,被他掐死的男伴,对不对?”柯枫接话说。“嗯。”“这很好理解,”柯枫说,“林寒是因误杀了那位男伴,而成的局,他无法释怀男伴对林澄的嫉妒,被这种情绪和规则所共情的傀儡,自然会像使他产生这种情绪的人。”“林寒想要将它与小澄融为一起,成为他心中的神祇,但他却忘了执棋者究竟是因何而成局,也忘了他能够随心所欲,是因为局中有一部分规则深深地爱着他,最终做出来的,只会是,追逐着自己的过去。”「逃避掉的回忆会追逐着你,你的过去终将成为你的神。」属于小澄的那部分规则被作废之后,「它」便会变得越来越强,该局主惧,它越强,执棋者便越会感到恐惧。林寒无法直面自己掐死了男伴,也不愿承认被他骗入局中的五位男伴完全无辜,也许在他的心里,他们总是图自己些什么的,或是金钱,或是地位,就像书院里那些贪婪的蛇。他不愿承认这世界上有人会真心爱着自己,或者说,他不敢相信。就像他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林澄的想法。却一味地自说自话,一味地偏执认为,自己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勾搭,都只是因为太过于想念对方。但又受不了现世里,漫长的孤独和欲望的诱惑,爱上了别的人。林寒才是,那条最贪婪的蛇。在他身上,从来就没有,干干净净这一说。“表哥,你就这样袖手旁观吗?”可可缩在最后面问,“让寂神一个人面对这一切?”柯枫无奈道:“这是寂神自己要求的。”身后手术室的大门无声的被打开,穿着一声绿色手术服的禾月从里面跑了出来,他和顾流光一样,曾系统学习过一些医疗方面的知识,给林寒打下手递器械是不成问题的。“他怎么样?”可可立马凑了过去。禾月边脱手术服边说:“命暂时保住了,林寒说他出局之前肯定死不了,但在局中受到的所有伤害,都会传递给现世的身体,顾kg担心他出局之后,撑不到送入医疗区。”柯枫轻点了一下头,朝着不远处问:“谈寂,那张字条上五名受害者的信息,记熟了吗?”谈寂头也不回的反问道:“你没记?”“记了,”柯枫回答,“但这种重要内容,至少要有两个人记得,以免出现错误。”
“嗯,”谈寂扫清了面前全部的残骸,回头看他,“你想让我去做什么?”“提前出局,”柯枫说,“只有你能做到,在并非濒死的状态下,以弈者的身份,提前从局中离开,第七幕马上就要来临了,你出局后大概有不到十分钟时间,去将公司三楼医疗区里,所有值班的医生,全都喊下来,我们争取用最快的时间,送解悠进现世中的手术室。”谈寂愣了一下,皱眉问:“可是最强的那个「它」还没有出现,顾流光在里面帮忙,我不在,谁来拦住它?”“我来,”柯枫笑着抽出了那把未开刃的唐刀,“还剩四张符,二十分钟左右,足够击杀它了。”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一边无所谓的笑着,一边说着自信而强大的话,让不熟悉的人,将他误认为成自负且傲慢的上位者。但谈寂却在静了几秒之后,轻点了一下头。“那你小心。”他说。柯枫轻轻摸了一下对方的耳钉,说:“放心,十分钟之后见。”意料之外的黑暗再次涌来,那枚晴蓝色的耳钉,在最后一缕光线里闪了一下,随着他的主人一同,消失在了局中。「弈者·谈寂,离开本局。」片刻后,又有什么忽地亮了起来,朱红色的符文散着淡光,裹在唐刀上,比起挑火而战,少了几分决绝,却一分都没少狂妄。“我知道你恨林寒,嫉妒解悠,”柯枫轻声说,“但我为弈者,保护执棋者乃是职责所在,至于解悠,他既喊玄冥一声老师,我等就必将,接他回家。”愤怒的嘶吼声响彻了别墅的地下空间,刀风呼啸而过。公司三楼的医疗区里,几位日常摆烂的值班医生正磕着瓜子,悠闲的在闲聊。“看群通知了吗?”话痨医生问,“明天小年夜,傅总请全公司出去吃一顿。”另一位接话道:“可老板还带着伤呢,柯神今天又带人入了第七轮局,现在只能祈祷他们别横着出来,不然饭都吃不开心。”“我看够呛,那个林寒据说可变态了,”话痨医生八卦道,“多线操作男女通吃就罢了,还有五个男伴在交往时离奇失踪,你们猜怎么的,他被警察讯问了十来回,愣是回答得天衣无缝,一点证据都找不出来。”“啧啧啧。”众人发出了嫌弃的声音。“咚咚咚——”腼腆爱笑的那位医生今天也在,只是并未参与谈话,抓了把瓜子,靠在值班室门边默默地磕着,没曾想被突然起来的拍门声给吓了一跳。门外站着公司里那位经常来医疗区打卡的新人,胸口起伏,鬓角微湿,却并未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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