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京自辩。二哥脾气火爆,恐怕难以冷静地对待这些人。我一人难以招架,要请裴老师多担待了。”裴世矩道:“臣知道此事严重性,定会全力以赴。”李玄霸假惺惺道:“裴老师也要注意身体,别太劳累。”裴世矩笑道:“我知道。”
李玄霸又将其他事安排下去,然后让房乔和杜如晦留下,说是二哥召见。待众人离开后,房乔才问道:“五郎君真的伤得很重?”李玄霸道:“我和二哥也很惊讶,小五居然真的遭遇了刺杀。若不是小五有急智,扮作匪徒混入逆贼中,恐怕真的凶多吉少。”房乔看着李玄霸阴狠的神情,长长一叹:“在你的算计中,这件事该你来做,而不是小五做。”李玄霸挑眉。房乔道:“我本一直在想如何劝你停手,人心经不起试探。谁曾想……”房乔苦笑。杜如晦也叹气。李玄霸先拉出佛道儒大论战,看似压制佛教,实际上是用世人不重视的“宗教矛盾”来麻木士族,让百姓和士族接受“官报”这一官府喉舌。趁着世人都在看热闹时,李玄霸居然能拉拢已经没落的旧士族门阀向民间声望最高的山东郡姓发难,王、谢等旧士族门阀拼着两败俱伤,拉低山东郡姓的声望。百姓不一定看得懂他们的论证,但房杜二人都看得明白,只是把高高在上的士族门阀拉入了讨论,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已经是对他们声望的巨大打击。士族门阀在百姓中的声望下降后呢?李玄霸巡视黄河堤岸,查探黄河两岸灌溉良田非法霸占情况,就是要趁着百姓对士族门阀的崇敬动摇时,再次对士族门阀的经济根基动手。无论是抬出宁愿全家灭门也不肯自降门第嫁女的王、谢二族,暂时堵住士族门阀用女儿换经济支援的举动,还是清丈士族门阀在乱世时多占领的田地,都是对还未恢复元气的士族门阀经济基础的重大打击。同时,如果李玄霸这一招得手,士族门阀不仅经济受挫,声望也会再次受损。但这一招又不致命。士族门阀还有从前朝继承的合法的永业田,就算不再找偏财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只是不能奢侈度日;李玄霸推出的与如今世家门阀打擂台的没落士族门阀也是士族门阀,士族门阀之间的攻讦常有,不会真的让他们跌落云端。所以李玄霸的连环招仍旧只是敲打,顶多稍稍多扇了几巴掌。房、杜二人都能看出,李玄霸只是想让这些自命清高的人老实一点,积极给大唐当臣子,不是真的想扶持新的士族门阀取代他们。可李玄霸的动静太大了,计谋也太阴损了。如果他们没料错,李玄霸清丈田地后,说不定会故意弄出动静污蔑构陷世家有谋逆之心,吓唬他们自己把利益吐出来。无论目的再光明,但用多了阴损的计谋,都是折损大唐和皇帝的信誉,且会带坏朝堂风气,让朝野上下构陷成风。当初隋炀帝的朝堂就污蔑构陷成风。房、杜二人本想趁着李玄霸回京,劝阻李玄霸过分之举。谁知道,李智云遭遇了刺杀?他们还以为这也是李玄霸转移视线之计,自己回京,让李智云接替完成计谋。现在看已经没了外人,李玄霸眼中露出的真情流露难掩阴鸷酷烈,他们才放下心来。李玄霸纵然再喜欢阴谋诡计,心里还是有底线,不会让小五陷入险境。李玄霸听到友人的唏嘘,嘴角直抽搐:“在你们心中,我的形象是不是太坏了一点?我不会让小五陷入险境,自己也不会故意赴险。我对我这条命宝贝着。至于构陷,我有污蔑谁吗?我可什么都没提,只是让自己心虚的人入京自辩。小五被刺杀,我都如此冷静了,还不够?”房乔和杜如晦赶紧轻声细语安抚李玄霸,夸赞李玄霸做得太好了。李玄霸直翻白眼。你们把我当小孩哄吗?去去去,只有二哥才需要被当小孩哄。杜如晦叹息:“不怪我俩担心,你的手段实在是……唉,你对世家似乎恶意太大了,我也算个世家子弟,我都有些害怕。”房乔道:“你不仅对他们恶意十足,甚至仿佛比他们更了解他们自己。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你是如何想到利用’门第钱‘一事打击他们的声望。要知道民间不仅不认为这是他们卖女儿,还认为这是世家清高的表现。求亲者趋之若鹜。”李玄霸微笑:“我知道啊,我还知道你们本来也会成为那群’鹜‘中的一只。”房乔和杜如晦:“……”李玄霸道:“一直自诩和世家子弟合不来的魏玄成也一样。”他笑容浅淡:“世家门阀花了几百年的时间经营他们的声望,民间看到他们如同看到圣人在世,哪怕理智上知道他们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也羡慕他们的家世和名声。在世人眼中,世家子世家女家中经过了几百年的诗书熏陶,怎么也比旁人厉害几分。”他笑容更淡,却笑出了声:“哈,其实他们想的也没错,世家子弟的才学和教养确实超出普通人。所以他们受到尊崇也正常。我只是想让他们老实一点,把他们的才华用到正途而已。你们不用担心,我一直很现实,比谁都更注重当下的实际。”“我和二哥已经商定好了,接下来不仅不会对他们趁火打劫,还会安抚他们,重用他们,让他们好好发挥自己的特长。”房乔皱眉道:“你做了这么多准备,就是为了向他们施恩。”杜如晦摇头:“你那么怕麻烦,绝不会只图这个。连我们也不能说?我们虽然羡慕山东郡姓的清贵,但……”“好了,别对我表忠心,要表忠心对二哥去,听着就肉麻。”李玄霸道,“我和二哥当然不仅为了施恩。如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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