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曹慈的话他不信,可是二哥的话他很难不信。
蕊娘趁着天气不错, 让小安子等人挑了水过来盥洗头发,她喜爱在水里滴几滴蔷薇水,这样头发上就会自然带着香味。头油虽然好用, 但是那种太过腻香,香味也俗气。
在宫中规矩甚多, 但所用之物也都是天下最上乘的物件儿, 尤其是蕊娘现下最受庞太后宠爱的情况下。
“难得太后娘娘今日让您歇息一日, 您梳洗完还要等着头发干,这一日又这么过去了。”画屏不满。
蕊娘笑道:“这不是应该的吗?以前我在家中都是隔日就洗头发, 进宫后反而诸多不便。”
要说现在什么地方最安全,那还得是太后这里, 太后虽然被传身体不如往昔, 可虎死余威在, 更何况她还未死,仍旧不令人小觑。
头发洗完用细棉布绞干,蕊娘索性在门口坐下,一边做女红, 一边晒头发。
反正她这里一贯是很清静的, 无人过来。
今日却是破例了,她绣的有点累了, 抬头却看到六皇子正一脸不善的看着她, 而她身边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都退下去了。
蕊娘身边服侍的人不多, 因为她在这里晒头发, 还特地把她们打发走了,现下……倒不知是什么情况了?
“给六殿下请安, 不知您要过来, 臣女仪容不整, 请您恕罪。”蕊娘赶紧放下女红,起身行礼。
六皇子见她乌发垂散两边,露出巴掌大的脸儿来,显得那么的风致楚楚,微风吹过,她整个人倒是让他想起一首诗“晓贮露华湿,宵倾月魄寒。家人淡妆罢,无语倚朱栏。”
淡妆娴雅清丽脱俗的白牡丹,的确是花中之王。
不知怎么,他所有的怒气都平复下来,只是冷哼一声:“你就是一直这样子,看似脱俗,实际上满腹算计吗?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蕊娘微睁双目,她都不知晓六皇子在说些什么,但她知晓这个时候不是发火的时候,她得清楚是谁在她背后捣鬼?
在这个宫里,你没有惹别人,却被人攻讦,那么只有一点,你挡着别人的路了。
“六殿下,你在说什么?”蕊娘一脸懵然不知的样子。
原本六皇子是不准备说的,但他还是进来坐下,压抑着怒火,小声道:“你既然千方百计的进宫了,为了二哥不择手段,怎么那么快又放弃了呢?你手段卑鄙,行事鬼祟,却眼光不长远。”
他不忍相信蕊娘会如此,但听二哥所说,他更多的是蕊娘辜负了他的信任。可从二哥府邸进宫到这里,一路上,他又觉得蕊娘怎么这么坏,她既然已经这么坏了,就知晓二哥如今是名义上的长子,很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
“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蕊娘眼泪“唰”的流下,十分委屈。
六皇子见她如此,别过眼睛道:“我不妨告诉你,你做的事情已经是败露了。”
“笑话,我行的正走的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事情,你就是想让我死,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吧。”蕊娘是很明显能察觉六皇子的态度从暴怒到现在的平静。
她在哄他说出原委,六皇子却不知晓,只见她眼睛瞪的很大,泪水涟涟,快断气的样子。
他略加思索就把事情原委说了:“今日我过去后,二哥说起你的事情,有人查到你表姐是与人私奔,其实是你撺掇的,正是因为你撺掇你表姐走了,才有今日你进宫的待遇。进宫之后,你先后挑拨二嫂和卞氏,原准备渔翁得利,哪里知晓皇上并未如你所愿。后来,在二哥侧妃定了之后,你又要划清界限找下家,是不?”
“我表姐未死,而是与人私奔了?”蕊娘眼泪都忘记流了。
这事儿恐怕二皇子早就知晓,所以特地和陈晚晴偶遇,否则为何那日那么巧,这一切就对得上了。
六皇子见她表情不似作伪,点头后还睨了她一眼:“她们如今在襄阳府。”
蕊娘笑了:“总算人还活着,多谢六殿下告诉我。”
六皇子都被她气笑了:“你在意的是这个?”
“别人污蔑我,我百口莫辩,又能如何呢?我只知晓我进京后,表姐待我最好,得知她去世,我伤心难过,舅父他们让我进宫,我百般不愿意。可我那位表嫂,却曾经在承恩公面前力陈我的美貌,我外祖母担心我被唐突,被迫答应进宫。”蕊娘说到这里,面上全部是忧愁和恐惧。
六皇子没想到她居然在之前就被人在庞允面前说过,他看向蕊娘,即便洗尽铅华,她依旧还是这般美的让人心惊。
可是,六皇子不明白:“为何你表嫂要那般说?”
韩羡虽然不喜其妻,但众人也都知晓那是魏国公府的闺女。
蕊娘笑了:“六殿下,这还能有什么呢,她这般说我的时候,仅仅只是在我外祖母寿宴的时候见过我一面,心生警惕,早些铲除我罢了。此事是我外祖母亲口所言,所以我才决定入宫的,入宫后,我因为家世和年纪,和曹慈住在西边,卞姐姐当时和二皇子妃住在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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