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着他的样子,饮下一口宴会上分发的酒液。先是甘甜,然后是爬满喉咙的辛辣,呛的我眼泪都要出来了。但从胃里一鼓作气涌上头顶的热意,却给了我意外的勇气。“有些事情该让你们知道了。”我放下了酒杯,“召集我们曾经的同伴,跟我一起去审问伊维里奥斯。”“现在?”迷你的蝙蝠·吸血鬼大吃一惊,“现在他们可都正在宴会的兴头上呢!”“要的就是这个,”我摆摆手,“趁大家的脑子都不太清醒,我速战速决。”……这个角落安静得仿佛跟营地存在于不同时空。影心将这一小块用地化为了禁止用魔法的区域,正适合用于关押像伊维里奥斯一样狡猾的敌人。我们几个乌压压地走进去时,那个除了性别,其他特征加起来跟我将近有九分相似的男人,正被绑在椅子上,面朝不远处的悬崖。我猜,他可以在这里看见博德之门的城市面貌,还看了一晚上,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此时正值夜晚最热闹的时候——从我们站着的地方,可以清楚看见城市里的万家灯火。“我带了点吃的。”影心走过去,在他脚底下放了一个补给包裹,“能不能享用到这一顿,以及之后的更多餐食物,你看你审讯中的表现了。”“谢谢你,影心。”伊维里奥斯看也不看她,自顾自说道。“你什么时候跟他走的这么近了,影心?”威尔调侃道,“他呼唤你的样子,像你们早就认识。”“事实上,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插嘴说,“他们认识很久了。你也一样,威尔。还有哈尔辛,阿斯代伦,盖尔……”在我最后看向他时,应我召唤而来的盖尔却低头不语。这是我变成【菲洛希尔】以来, 容器剥离,灵魂疼痛===================================最开始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如果我只是灵魂来到了游戏里,留在现实世界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
是原地暴毙,被我的家人当做尸体掩埋吗?还是说,没了灵魂,我仍然活着,只是不再具备任何思考能力和意识?——说到底,我所在的物质世界,究竟有没有灵魂这种东西?越是接触费伦的事物,越是观看其他异世界的移动轨迹,我对自己产生的疑问就越多。在过去的十数年中,我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不去深究这些无法得出结论的疑问。但现在,一个得知真相的机会就摆在我的面前。伊维里奥斯知道我是谁。虽然他不一定知道【玩家】的概念,但他一定知道,我就是那个在游玩中,整日在他脑子里发号施令的人——为了整理背包,我会让【菲洛希尔】和她的伙伴站在原地几个小时;为了最大化利用捡来的食材,【菲洛希尔】只能动弹不得地看着我cao作——他只能看着我,把【烤老鼠串】和十几个胡萝卜全部扔到一口埚里,清汤寡水,嘎嘣脆;明明战斗陷入了困境,靠撕开几张卷轴来逆转局势也是无可厚非,但在我的指挥下,所有人的动作资源和法术位都被消耗光,哪怕只剩下平a可以发动,也绝不撕开包里的卷轴。玩的时候当屯屯鼠很爽。但代入一下当时的小队成员,我突然间觉得,他们好像被我……无意中狠狠虐待了?为了逃避被我一手掌控的命运,伊维里奥斯把自己从【菲洛希尔】里分离了出去。但现状是,逃离了原身躯的伊维里奥斯,反过来联合其他势力想要困住【菲洛希尔】,甚至不惜把她交给魔鬼。“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我忍不住问道。在伊维里奥斯回答我之前,周围其他人脸色各异。威尔和盖尔应该是队伍里率先听懂我在说什么的两个人。他们一个见多识广,一个早就心里有了猜测;两个人露出了相似的,了然,又不可置信的神情。哈尔辛和阿斯代伦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不是没听懂,而是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哈尔辛从未想过,本应从内到外都自由的两个身躯,竟然灵魂之间还会有相互束缚的关系。而阿斯代伦则是从根本上无法认同,伊维里奥斯居然一直受制于我,而我居然还会被伊维里奥斯反过来追杀。影心居然成了队伍里表情最凝重的那一个。——她看着我时,脸上不再挂着重逢时那份淡淡的微笑。我回想起游戏流程中那些对影心说过的话,再想到影心可能把我也当成了某个无名之神,脑袋顿时就隐隐疼痛了起来。——当我是一个神的时候,这些所谓的【意见】还能在影心脑袋里,被美化成神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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