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心气儿硬,垂头跪在地上,宛若锯了嘴的葫芦,一句都不打算为自己辩解。席未渊举枪对准他的大腿,同样果断开了一枪,黑色裤腿瞬间爆出血花。小五被冲击力带倒在地,好半天起不来,他紧咬牙关,脖子青筋暴涨,愣是一声未吭。等到缓过去最初的那阵剧痛,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多谢先生……”前后两道枪响回荡在宽阔的走廊上,如同拉长的警钟一般,震彻在各人心头。有护士探头出来瞧了瞧,吓得一激灵,又立马缩回去当做没看见。幸好这医院没几个病人,否则必定会引起不小的骚乱。席未渊把枪扔给易绛,再次向邵揽余道:“阿时,抱歉,是我管教下属不力才导致这种不愉快的情况发生,但请你相信,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一死一伤的场景落在邵揽余眼里,并未引起半点动容,反而化为了一抹不甚明显的冷嘲。好一个怜悯众生的佛教信徒,杀起人来倒是比谁都果断。邵揽余心底如同揣了面明镜,明白今天的事若没有席未渊的授意,照司机那种拙劣的枪法与身手,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绝不敢当面开枪。而司机最开始想伤的也不是费慎,费慎挡下的那一枪原本是属于自己的。席未渊派个这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出来,确实没想伤害他,因为成功的几率本就很小,对方真正的目的,是想试探自己与费慎的关系。亦或是考虑得更深层次一点,席未渊想以此拖住他们的脚步,延长返回柏苏的时间。只是这种昭然若揭的办法,未免太过显眼愚蠢了一点,席未渊不至于连这点城府都没有。邵揽余眉头紧锁,总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线索,不太对劲。可心里记挂着费慎的伤势,心不在焉的,一时半会儿又抓不住头绪。这幅愁眉苦脸的模样落在旁人眼里,就好像他担心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席未渊表情淡淡:“阿时,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对身边人都很好。”似乎没听见这句话,邵揽余充耳不闻,望着检查室方向一动不动。正巧医生拿着报告单从检查室出来,他也没问谁是家属,直接走到了席未渊跟前。“席先生,ct报告显示,患者右胸口中弹,子弹刚好卡在了第二和第三根肋骨之间,未对肺实质造成明显损伤,暂时也没发现气胸症状,刚才已经对患者进行了止血和消毒处理,建议最好尽快手术取出子弹,避免引起脏器损害和细菌感染。”席未渊点头:“好,马上准备手术,越快越好。”“等等——”
两个字叫住了医生的步伐,大家不约而同看去,只见邵揽余站了出来:“病人不在这做手术。”席未渊神色微顿,悉心劝说:“阿时,现在陈先生病情紧急,立马手术是最好的方案,我们得听医生的,况且就算你们现在回柏苏,一来路途凶险,二来陈先生的伤也拖不得,若是发生点什么意外,我良心难安。”邵揽余审视着席未渊目露焦急之色的脸,没来由的,嘴角轻轻上挑了一下。“留在你们这,恐怕死得更快吧。”一向以温和圆滑的面貌对外、行事低调的人,此刻却变得异常强势,寸步不让道:“我说了,我们不在这手术,马上把他送出来。席先生,感谢你的热情招待,只可惜我这个人无趣古板,欣赏不了三瑞里的风景,继续待下去,我或许无法保证,三瑞里还会不会是忏摩最后的喘息之地。”伴随最后一字出口,医院大楼外,陡然间传来一阵浑厚的螺旋桨动静。在场几人皆是耳聪目明,全都听到了,场面霎时寂静下来。与此同时,几公里外的小洋房附近——狂风猛然大作,地面的灰尘与垃圾飞舞着被卷出许远,螺旋桨的声音轰隆作响,一辆武装直升机从天而降,半悬着降到离地面三分之二的位置。舱门唰地拉开,几位训练有素的武装士兵顺着梯绳滑下,动作干净利索,随后鱼贯而入摸进了小洋房内。他们刚进去,屋外立即出现了不少忏摩的人。应该是先前一直埋伏在周围、负责看守洋房的队伍。直升机迅即移动,飞过去一阵扫射,强行逼退那些准备包围洋房的人。半分钟后,那几位武装人员带着谢掩风何潭出现,成功撤退回了直升机内。又是一阵狂风大起,卷着炎热焦躁的空气,吹向了医院顶楼天台。几人合力推动担架,将费慎运上直升机。邵揽余稍慢一步,屈膝踩住踏板,噪耳的轰鸣声中,隐约听见了一句“阿时”。他知道,那是站在身后的席未渊在喊自己。邵揽余没有回头,毅然决然踩上第二层踏板,弯腰进入了直升机内。过了大约十分钟,两台直升机在柏苏边界的空域汇合,随后默契地继续飞往目的地。机舱内,费慎平躺在担架上,已经戴上了氧气面罩,手指处也连接了脉搏血氧仪。他胸前绑着几圈厚厚的绷带,却还是能看见溢出表面的红色鲜血。由于短时间内大量失血,费慎脸颊苍白,意识模糊,身体温度下降,干燥的嘴唇无意识颤抖,整个人看上去虚弱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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