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车厢,也能泰然自若,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谢衍打住思绪,把想追究她转变原因的想法甩出脑袋,他不该在她身上耗太多精力的,沉了一口气,冷静的把话题拉回来,“大伯以后无论何事求你,都不必理他。”
听说京城讨债者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手段极其残忍,曲筝之所以愿意跟谢衍出来,也是怕他们来时,谢大爷再求到听雪堂,自己心软答应。
只是她还是奇怪,她不是谢家人,对谢大爷即将遭遇的尚且于心不忍,谢衍这个侄子,是如何做到这般冷血的。
“大伯找我帮忙必然是借银子,借不到的话,他会不会有危险?”她实在好奇,他是对所有人冷血,还是只针对她一个人。
“不是借银子,是要银子。”谢衍纠正了她,才继续道,“至于大伯,危险倒不会有,只是要割块肉。”
“割肉?”曲筝心里咯噔一声,吓的面色惨白,“生割么?”
谢衍一愣,想明白后低下头,嗓音发出闷闷的笑声,唇角眼尾上扬出温煦的弧度,和平时冷冰冰的模样相比,可以称得上好看的动人心魄了。
曲筝心里却毛毛的,这种事能笑么?
谢衍以拳抵唇,止住笑意,“不是真割他的肉,意思是需要他付出一些代价。”
语气好像在教小孩子。
曲筝脸微微一红,哑然不语。不过谢大爷一穷二白,能付出什么代价,不会是她心里又惶惶然,“谢绾有危险?”
谢衍摇头,“远没到那个地步,中公欠钱虽多,谢家百年祖业,即便被陛下封锁十年,也不至于还不起,不过是大房二房只进不出惯了,掏空了中公,还妄想找旁人替他们还账。”
曲筝终于明白谢衍所谓“割肉”的意思,镇国公府账上虽然没有银子,名下也没有封地,可是祖辈几代置下的产业可不少,京城的别院、乡下的庄子、南山的温泉、还有几处闲置的铺面,这些大多在大房二房名下,关键时刻卖了就是一大笔银子。
她放下心来。
谢衍见她面上总算有了血色,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好言相劝,“你要放下助人的情结,不要掺和镇国公府的事,人的贪婪是没有尽头的,要想回头只能靠他们自渡。”
曲筝两辈子第一次听谢衍讲大道理,一时分不清他是太清醒还是太冷血。
顿了顿,谢衍又道,“寿禧堂的事,谢绾是不是和你说了?”
车外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马车突然停下,曲筝正在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谢衍望了她一眼,不急不徐道,“中公那边让他们自己挖骨疗伤,你只需要管好三房的私账即可。”
说着将一把明晃晃的黄铜钥匙放在曲筝面前的小桌上,而后起身下了马车。
曲筝认识,那是三房私库的钥匙。
曲筝紧跟着走出车厢,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上面扎着一圈一圈的帐篷,一队队身披银甲的侍卫拿着火把,把黑夜照成了白天。
这就是谢衍出公差的地方?
旁边也停着几辆马车,下来的有男有女,看行头,非官即贵。
谢衍正和人说话,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曲筝出了车厢,伸出手臂给她。
绣杏不在身边,曲筝正愁怎么下车,看到谢衍骨节分明的大手,略一踌躇,软绵绵的握上去,借力下了马车。
谢衍收回手,又转过身去继续和刚才那人说话。
曲筝听话音,对方好像是谢衍御史台的同僚。
片刻之后,最前头的马车上走过来一对中年夫妻,男人一脸官相,远远的就热情道,“飞卿,你不是说不带夫人么?”
一旁的妻子嗔道,“我就说陛下难得邀臣子携家眷秋猎,小公爷哪里舍得不带着新婚娘子,你还不信。”
曲筝这才明白,原来谢衍所谓的外差就是陪皇帝到九华山秋猎。
而这两位,不出意外应该是谢衍的上峰。
果然见谢衍冲二人谦谦一礼,“微臣见过蒋大人,蒋夫人。”曲筝也跟着福了福身子。
蒋夫人是个开朗的性子,跟着福身回礼,调笑道,“那民妇也见过小公爷,少夫人。”
在衙署谢衍是下属,在这皇家猎场他可是皇帝的亲侄子,超品公爷,蒋夫人拜的不亏。
一个善意的玩笑立刻消除曲筝的陌生感,蒋大人和谢衍聊公事的时候,她已经跟着蒋夫人认识了不少随行官眷。
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开山狩猎,大家互相认识后浅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帐。
中间最大的那个帐篷是皇帐,紧挨着皇帐的四个帐内分别住着公主和顺安帝的心腹,谢衍的帐篷就在其中。
进到里面,空间挺大,就是只有一个窄窄的小床,服侍的内侍愧疚道,“出发前公爷报一人出行,内务就准备了单人床。”
“没关系,这不怪你。”曲筝不甚在意的笑笑,谢衍本来就没打算带她。
那小内侍松了一口气,自以为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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