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希望,万一他真的要离开一段时间,谢臻不至于在这种情绪里反复沉溺千万遍。到时候一定会比现在更瘦,更加没有血色,说不定哪天又莫名其妙地晕倒了,又没人送他去医院,那怎么办?
靳时雨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只能试图去转移谢臻的注意:“我有点想喝玉米排骨汤。”
“我有错。”谢臻冷不丁地出声。
谢臻平复了下呼吸:“从你十六岁那年开始,我就应该早点承认我喜欢你。”
“那我也有错,错在不应该忘记你喜欢我。”靳时雨轻声笑笑,手腕转动打着方向盘。
潮湿的空气涌动着,谢臻将落不落的眼泪,被靳时雨这样一句话堵得死死的。
谢臻眼睁睁看着转向的红灯变成绿色,露出一个足够宽裕的数字,靳时雨启动车子,不徐不疾地转向转弯。
猛然间,谢臻只觉得一抹蓝色从眼前飞速闪过,高速行驶的卡车仿佛近在咫尺,就在脸颊一侧。
“砰——”
沉沉的一声,眼前只剩下一道白光和喧闹的车鸣声。
眼前很湿,不知道是粘稠的血液还是湿漉漉的眼泪,身侧又很冷,不知道是从破碎车窗灌进来的冷风,还是那人失温的身体。
什么……
春天分明还没来。
作者有话说:
……狗血大王我是……请让车祸恢复小谢的记忆吧!(做法)(抖动)(记忆归来)(抖抖抖)
他想起来了就知道人不是他弄的了 你们就没事了 真好啊!
我们试试
78
耳边轰鸣声不断作响,血液顺着头顶往下滑落,因为过于粘稠而缓慢地下落,谢臻耳边清楚地听见血液落下的滴答声。那种持续性的声音、仿佛永无止境的声音,清晰至极。
鼻尖处是难闻的气味,谢臻缓慢地转动着眼珠,望向已经变形的、主驾驶位上的靳时雨。靳时雨半身砸在安全气囊里,仿佛整个人都嵌了进去,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响,模糊的视线里只剩下靳时雨垂落的手指尖的那抹鲜红。
谢臻喉咙里仿佛卡了一口血,连说话都困难,气若游丝地轻声喊着:“靳时雨……靳时雨……”
侧边被撞到变形的车子,让谢臻的整条腿都卡在车门处,光是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捅进去又残忍地搅动着。谢臻艰难地试图将自己与安全气囊之间隔出点空隙,却又动弹不得,他手指抽动,听不见外面任何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都静了。
“靳时雨!”谢臻咯出一口血块,冷不丁地从嘴角溢了出来,他头昏眼花地尽力去呼喊靳时雨,紧紧压迫着自己的安全气囊湿了一片。
车窗外似乎围了很多人,人影幢幢,可谢臻看不清,听不见,也感知不到疼痛。加速跳动的心跳、不断溢出的眼泪,都在一遍遍地急促地试图唤醒身边这人一丁点意识。
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们。
谢臻挣扎着去触碰靳时雨那双近在咫尺的手,指尖微微摸到温凉的手背,却又畏惧不敢上前。逐渐模糊的视线连那片鲜红都看不见了,眼前变得仿佛越来越亮,他已经发麻、感知不到疼痛的腿似乎抽离了什么束缚,变形的车门被暴力又具技巧性地打开,谢臻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
鸣叫着的救护车的声音、消防队的声音、嘈杂喧闹的围观群众的声音、久久无法平复的心跳声。谢臻睁开眼,血液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进了眼睛里,刺痛的、浑沌的、模糊的,他只能顺着手掌去摸,摸到手掌下担架坚硬的边缘轮廓,和一寸之外的医护人员的医疗服。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抠着这摇摇欲坠般的担架,短短的指甲仿佛要生生抠断、抠出血来,谢臻光是张口,鼻前、口腔都止不住地溢着血,压抑地哀求着。
“不要死……不要让他死。”
“求你们了,救救他,不要让他死。”
谢臻的声音有些轻,轻到在吵闹的走廊都听不见,他呼吸越发沉重,眼皮也越来越沉,拽着医疗服的手指也逐渐松弛了下来。谢臻眼前只剩一片猩红,满脸的污糟血液看不出本来面容,只在流出眼泪的时候才滑出两道浅浅的痕迹,滴落在担架上时,都被染成了红色。
谢臻自言自语般,目光望向天花板,肺疼得厉害,拼命咳了两声。谢臻手指抖动着,无声无息地张口缓慢道:“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谢时雨,咱们俩试试吧。”
不过二十二三年纪的青年,穿着宽松又休闲的黑色阔腿裤,驼色风衣长至小腿边缘,他脖颈处围着一条熟悉的,和他情侣款的围巾,面色淡淡的,站在已经开始呈现泛黄势态的梧桐树下面,抬着头,仰望着窗边的他。
谢时雨听得见微风的声音,也听得见人踩在树叶上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可这世界上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仿佛都被摁下了静音键。谢时雨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背脊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是前几天谢臻抓出来的。谢时雨看向谢臻时,总会带着难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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