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憬表示:“人家小姑娘比你听话多了。”
“人家小姑娘比你听话多了。”江鹤雨摇晃着脑袋,模仿着他的样子,将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阴阳怪气地说,“我听话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温柔过。还不是因为我不是女的。草,当女人真幸福,下辈子我也要投个女胎。”
“你这粗口是从哪学的,不是在学校吧。网上?”江憬敏锐地察觉到,“你是不是背着叔叔婶婶偷偷藏了一部手机?”
江鹤雨顿时沿着唇缝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然后冲他作揖道:“我每天顶天也就玩个十分钟,一秒也没有多看。堂哥,帮你的堂弟保守秘密也是功德一件啊,你要为了我未来嫂子的幸福行善积德啊。”
什么有的没的?
江憬暂且饶他一次:“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脏话。”
江鹤雨下意识回嘴:“凭什么,你家住海边的,太平洋警察都没你管得宽。”
江憬问:“我管得宽?”
江鹤雨把头摇成拨浪鼓:“不宽。文明你我他,和谐社会靠大家。”
江憬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还有三十秒就要上课了,他也该回学校了,不能再听江鹤雨耍贫嘴了。
他朝教室里望了一眼,没能看见桑逾。
接着上课铃就响起来了。
伴随着清脆的铃声,他把桑逾托付给了江鹤雨:“刚才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如果你桑逾妹妹受了什么委屈,第一时间通知我。”
江鹤雨不死心地问:“那要我受了什么委屈呢?”
“男子汉大丈夫,自己扛。”
拂晓(三)
“班主任更年期到了”与“更年期的女人真可怕”是全班同学在短短几天内达成的共识,以至于大家看桑逾的眼神都分外怜惜。
一下课,桑逾就被大家热情得围了起来,收获了史无前例的高热度关注,不多时竟成了无数同学的采访对象。
大家都是带着问题来找她的,七嘴八舌,一探究竟。
“你比我们都大一岁哇,几月份的?”
“十月。”
“那也没比我们大几个月,就不让你占便宜了啊。”
“你跟江鹤雨很熟吗?”
“不熟……”
“那他怎么帮你说话?他分明超拽的诶。”
“他是为自己说话,不是为了我。”
“桑逾,你爸妈离婚了吗?”
“……”
“别不好意思,开学的时候大家都互相了解过了,班上没几个人的爸爸妈妈是在一起的。”
“我有个继母,还有个妹妹。”
“你家有直升飞机吗?”
“没有。”
“我们家有两架,还有一个超大的停机坪,放学去我家玩吧。”
太多人问她奇奇怪怪的问题了,桑逾应接不暇。
她压根心不在焉,心猿意马地惦记着江憬,想要跟他解释一下今天不是故意迟到的。
可课间时间太短暂,围着她问问题的同学太多,不一会儿上课铃就响了,等人群散去,江憬也不见了。
桑逾十分懊恼刚才江憬把她叫出去的时候,顾及班主任的感受,仓促地回了教室。
那时同学们都在教室里上课,走廊里也没来往的行人,静谧安宁,无人打扰,是她可以和他对话,畅所欲言的最佳时机。
可惜她当时脑子短路,没有想到要对他说的话。
等斟酌着措好了辞,想要对他说的话攒了满满一肚子,他又悄无声息地走了。
真的是太遗憾了。
他是带着对她的不好印象走的吧。
她迟到了一会儿,被老师拦在教室外挨骂……他会因为她打破了纪律而对她失望吗?
毕竟之前,她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好。
因为这一次迟到,桑逾耿耿于怀,接下来的日子,哪怕她住在学生宿舍,离教室没几步距离,她也会提前起床去教室,而她的室友们都习惯于赖床,她显得格外离群索居,性格孤僻。
久而久之,除了来上课的第一天她备受瞩目,其余时候她又成了无人问津的透明人。
她本就因意外被宿舍门口的铁门拔掉过指甲,而对那道铁门产生了阴影,却还要经常独自一人进出那道铁门,每次经过时还没有愈合的拇指都会隐隐作痛。
除此之外,更令她难过的是:新学校设置了劳技课,每周老师都布置有小组手工作业,自行选择小组合作伙伴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家都避开了她,剩下的没有寻找到合适的队伍的同学自动划分为了一个小组。和桑逾同组的同学面上没说什么,却都打心眼里嫌弃她拖后腿,后来分组讨论的时候,大家叽叽喳喳各抒己见,拍了板,定了案,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发过言。
她貌似自然而然又合情合理地被班上的同学排挤和孤立了。
但是她觉得,就算和他们成为了朋友,估计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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