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一时间,徐元光只觉千难万难,恨不得立即有宫侍禀报裴大人至,好让他脱离困境。
阮问颖把他的情状尽收眼底,抿着嘴、咬着唇,竭力不让自己笑容太显,避免被对方发现。
她的世醒哥哥怎么能这么坏呢,故意下这么一手棋、说这么一句话,简直是摆明了要看人好戏,不过一声称呼而已,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当然,她对此还是乐见其成的,谁让徐元光在前几日里总躲着她,看见她时如同惊弓之鸟,不等她说完一句话就逃开,她就是有颗不计较的心,也被他弄得计较了。
眼见其陷入冷汗涔涔的长考,阮问颖心生一念,决定“帮”他一把。
她转头对杨世醒道:“表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差人通报一声。若非小徐公子示意,我都不会发现你的到来。”
徐元光被呛到了:“什么示意?我哪里有过示意了?你、你可别乱说!”搞得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阮问颖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徐元光此时真是后悔不迭,心想他怎么就惹着了这位姑奶奶呢,变着法地把他往火坑里推,偏生他还只能受着,不能回击。
他紧张地坐在对面,向杨世醒解释:“殿下莫要听她胡言,属下方才压根没做什么示意,是她——她与殿下心有灵犀,才发觉殿下的到来的!”
杨世醒神色淡淡,垂眸看着棋盘,道:“我若不免了宫人通报,怎么能撞见你们交传书信、相谈甚欢的场面呢?”
徐元光惊色愈甚,急急辩解:“没有!我刚才是给了阮姑娘一封信,但那封信不是给她的,而是给济襄侯府的四姑娘的!属下——属下绝无二心!”
阮问颖终于忍不住笑了。
“小徐公子,”她含笑道,“多谢你对家姊一片真心,今日的这番剖白之言,我会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家姊,想必家姊听了定会十分欢喜。”
徐元光的脸有些绿了。
“你、你……”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指着她,“你——”
杨世醒看他一眼。
徐元光立即把手放了下来。
但他仍是睁大眼瞪着阮问颖,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她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
“阮大姑娘!”他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阮问颖盈盈笑应:“小徐公子有何指教?”
徐元光嘴唇翕动,终是饮恨道:“没什么,对姑娘表示拜服而已。”
阮问颖笑容愈发甜美:“那我就在这里多谢公子了。”
杨世醒把目光轻扫过她的脸庞:“你二人果真意气相投,我还在这呢,你们俩就聊上了。”
“哪有。”她继续笑吟吟的,在棋盘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明明是表哥你自己不在殿内,给了我们相谈甚欢的机会。”
“没有甚欢。”徐元光下意识地辩解,“只有相谈,且是阮大姑娘单方面地同我相谈,小民不过一介请罪之人,不敢同姑娘相谈。”
杨世醒不动声色地反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勾,慢声回答:“不容易。磨磨蹭蹭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愿意把话说开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开这个金口呢。”
徐元光讪笑:“怎么会呢。这桩事本就是我们徐家的错,我纵是再无颜面对,歉也还是要道的。”
“说得好听。”阮问颖轻哼,压下面颊一点因为掌心痒意而升腾起的红晕,用力握紧了身旁人的手,让他不要再逗弄她。
“是谁前几天一直像个鹌鹑一样地躲我?要不是有求于我,我看你就是到年底也不会下定决心来面对我。”
杨世醒放过了她,面色仍是淡淡,令人看不出半点心思。
徐元光继续赔笑:“大姑娘言重了。我确实有十分的心向你赔罪,可、可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优柔寡断,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便一直往下拖着了……”
阮问颖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副拖泥带水的模样,虽说他是什么模样与她无关,他再拖拖拉拉也影响不到她的身上,但为了阮淑晗,她还是想多说两句。
她道:“这事你可以拖,但别的事不能拖。你拖得起,别人等不起。”
徐元光听懂了她的意思,向她郑重承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姐姐空等。”
她这才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既如此,我便安心了。望你今后能信守诺言。”
说罢,她话锋一转,看向棋盘,故作讶然道:“咦,小徐公子,你怎么长考了这么久还没有想出下一招?这招很难应对吗?”
徐元光尚未来得及答话,杨世醒就先开了口,凉凉道:“不难。以他的水准应当能应一手妙手,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落子。”
把他所有的借口都堵在了喉咙处:“……”
阮问颖好好地欣赏了一会儿他有苦难言的模样,才慢悠悠给他解围:“可能是不习惯棋风吧,这棋原本是我自己同自己下的,他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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