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的,心思这样的巧。晗姐姐,我们快过去看看——”
皇宫。
御苑。
负手望着太液池旁与水天相映的各色花灯,陛下啧啧摇头,感叹:“果然是人至气至,人去气消啊,今年不大摆上元宴,邀请文武百官来共赏花灯,明显看着就没有去年热闹了。”
皇后斟过一杯酒呈递给他,温婉笑言:“虽不热闹,却也清净。况且今年只有臣妾和醒儿陪伴在陛下的身旁,如此一起过一个只有我们一家三口的上元佳节,难道不好吗?”
陛下欣然接过,连连笑着道了几声“好”,将之一饮而尽。
他在灯影与月光下看着妻子娇美的容颜,颇有些感慨地回忆过去。
“还记得在东宫时,我也曾这般和你置一桌清酒果品,共度佳节。当时的我满心快慰,只觉得此生足矣,唯有一项遗憾,那就是没有你和我的孩子。”
“如今多年过去,你依然陪伴在我的身旁,还多了一个醒儿,同我共享这明月清风,有妻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皇后动容轻念:“陛下……”
陛下也回以深情的神色,笑着唤她的闺名:“小妍。”好似回到了新婚燕尔之时。
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一侧,对着坐在石桌旁的人道:“你是魂丢了还是神没了?出来在这坐了半天也不出声说点什么,看你父皇和母后演皮影戏呢?”
石桌旁的人闻言身形一动,偏头看向他们,目光从不远处的太液池和花灯、近处的皇后身上滑过,最终停留在天下至尊的脸上,与其有五分相似的面容格外平静。
“父皇与母后鹣鲽情深,同忆往昔,儿臣这个多出来的孩子,自然不好打扰。”
作者有话说:
本章六皇子所求签文,出自玄天上帝灵签第三十签,灵微真人所言观空亦空出自《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都有化用和更改。
在这昏昏昧昧的雪天中仿若一线光明
正月十六, 上元既过,诸门大开。
阮问颖进宫参拜清宁长生二主,答谢两殿询病之恩。
许是因安平长公主归来之故,太后对她的态度比从前好了些, 没有那么生分了, 不过还是有些不冷不淡,在提及她的病情时略略敲打了两句。
“陛下才给你和六皇子赐婚, 你就病了, 还一病病了大半个月, 时机巧合得就像是算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对这门亲事有所不满呢。”
“如今你也算是半个天家媳, 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室的脸面, 诸般行事当比往日要更为妥帖,不可有所轻慢, 不成体统。”
口吻倒是较为平和, 看起来似乎承认了她和杨世醒的这门亲事。
阮问颖低头应是:“臣女谨遵太后教诲。”
皇后则对她一如既往的亲切,先是仔细打量一番她的容色、询问她的病好了没有, 接着拉过她在身旁坐下, 命人端上热腾腾的茶水点心,和她说起昨日过节的事情。
“原本,陛下是想着,你爹娘好不容易从边关回来一趟,难得相聚,不若邀请你们一家进宫来, 和我们一起庆贺, 也算是过一个团圆节, 便没有像往年那样宴请群臣。”
“可你爹娘固辞不受, 说是要在家里孝敬长辈、照顾晚辈,陛下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又不能临时邀请群臣过来,只能和我与你表哥过了一个只有三人的清冷佳节,发了好大一通牢骚。”
皇后是和她笑着说这些话的,显然只当做一桩有趣的家常,说出来给她听听。
阮问颖心里却另有想法,需要她父母孝敬的长辈只有真定大长公主,没道理不在陛下的邀请之列,其余晚辈如她的兄嫂、阮淑晗之流,也不会不跟着进宫,唯一剩下来的只有她。
她的病是这两日才好全的,而陛下不可能临到头了才相邀请,一定是早就和她的父母提起过。
那时她或许还在昏睡中,或许才刚醒了没多久,她的父母既不放心她进宫,也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才推辞了,想要在家里守着照顾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涌起一股既贴心又羞愧的暖融之感,露出一个轻小的微笑,含赧告罪。
“都是颖丫头的不是,因为贪凉受了寒,搅得府中人事慌乱不说,还让爹娘为此操心,辜负了陛下与舅母的一番好意。来年上元佳节,颖丫头定然看顾好自己,不教陛下心意付诸东流。”
皇后温婉笑言:“不必如此麻烦,来年上元佳节,你说不定已经嫁进了宫里,成为了醒儿的妻子。到时只需要让他看顾好你便可,有什么不好的唯他是问。想来你也不忍心让他受到责备。”
阮问颖维持着乖巧的微笑,没有答话。
皇后继续道:“说起来,陛下也在昨夜说过差不多的话。当时,他带着我与你表哥去御苑赏月观灯,然则景致虽美,你表哥却有些兴致缺缺,陛下问两声,他才答一声,颇为懒散。”
“陛下就说,他是不是因为心里的人不在眼前,不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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