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清恍然:“原来是裴四公子。想不到静姐姐与他竟是姨表关系。”
“不算多么近的亲戚关系,世家之间总会有一二联姻,我那回是正巧遇上了,又正巧谈及颖妹妹,瞥见了他的面容神色,才发现的。”闻思静道,“当时我还玩笑问他,我与颖妹妹相熟,是否要替他在私下里问问她的心意。”
而阮淑晗也终于在此时收拢了心绪,露出一个尚未完全开怀的笑容,道:“这个玩笑话可不好开,虽说我这妹妹目前还没有定下人家,但是——总也不会轻易许出去,闻家姐姐还是莫要让裴四公子……怀有期望的好。”
闻思静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跟着掩面莞尔:“这我自然知晓,所以不过是说着玩笑,且我那姨表兄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没有答应下来,你无需担心。”
徐妙清听得有些不解:“二位姐姐此言何意?颖姐姐与我一样尚未及笄,谈婚论嫁是早了些,然‘不会轻易’这四个字,是否说得有些武断了?”
“裴四公子家世显赫,才情斐然,于前些日子的秋闱中了解元,不说平步青云,也是鹏程万里,与颖姐姐真正是门当户对。怎么听两位姐姐的意思,竟是相配不及呢?”
阮问颖抢在二人答话前开口:“裴四公子出身名门,前途无量,我不过一个小小国公之女,腹无诗书,自然不敢高攀。”
但闻思静还是对徐妙清道:“他二人是门当户对,说声郎才女貌也不为过,可惜啊,你颖姐姐虽还没有说亲,但早已被人定下了,我那姨表兄纵使再有千般好,也只能先来后到,道一声无缘遗憾。”
徐妙清越发惊诧:“定下了?被谁定下了?”
旋即看向阮问颖,笑着与她不满撒娇:“好姐姐,如此大事,你竟也不与我通声气,只告予晗姐姐和静姐姐知晓,我不依。”
阮问颖想回答她没有,但观情势,就算她否认了,恐怕闻思静也还是会坚持己见,况且她与杨世醒的事本来就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但凡在这方面上心一点都能看得出来,遂保持了沉默。
让闻思静继续在那里绣帕轻掩,煞有介事般细语:“这事也怪不得你颖姐姐,因它并未摆到明面上来,都是大家在私下里推算出来的,你如今年纪小,不明白很正常。”
“推算?这……这种事情是需要推算的吗?”
“旁人或许不需要,但你颖姐姐么,还是需要一点的,毕竟对方身份尊贵,等闲不可妄议。”
听到她的后半句话,徐妙清的神情有些怔忪。
“那个人……”她喃喃道,“到底是谁?”
闻思静露出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自然是……”
她目光向下,示意桌案上的六分梨花酒,“——那位殿下。”
徐妙清没有说话。
阮问颖也没有说话。
她瞥了眼似有呆怔的徐妙清,心念微转,若有所思。
还是阮淑晗轻咳一声:“好了,这些子没有定论的事还是少谈为妙,左右我这妹妹离成亲的时日还早着,将来如何,谁也说不准。”把话题从亲事上面挪了开。
……
流觞曲水的清秋会后,姐妹俩回到了府里。
阮淑晗的心情有几分低落,很显然是在为徐元光的亲事感到烦忧。
阮问颖试图安慰她:“姐姐莫要挂心,闻家二姑娘不过提了一嘴,谁知道个中究竟如何呢?”
“只瞧着妙清妹妹对此事也是茫然不知,便能推想得出此非正经合亲,不过是双方长辈间的随口提及罢了。”
阮淑晗有些自嘲地一笑:“不是正经的又如何?我连份随口都捞不到呢。”
关于徐元光的这门亲,姐妹俩已经谈过多次,阮问颖还在私底下询问过杨世醒,说不挂心是骗人的,但要说真的着急,也还到不了那份上。
毕竟不谈过程,只看结果,有许多的方法能够帮二人达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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