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声缓语:“捞不到又如何呢?那是徐夫人的意思,不是小徐公子的意思,只要他心里有你,只想和你成亲,徐夫人就算和旁人再提十回八回也无甚要紧。”
又问,“姐姐不是和小徐公子谈过这桩事么,难道他没有给姐姐一个安心?”
阮淑晗神情恹恹:“给倒是给了,就是——”
她咬咬唇,将手中书卷掷于一边,烦躁地长出口气:“算了,不提这事。反正我已经给他定下了一个期限,他若无法在这之内将我二人的事情定下,便各安天命。我就一定要稀罕他么?”
阮问颖遂没有继续和她谈论,只在心里暗暗留了一意,在之后进宫去见杨世醒时环顾四周,询问:“小徐公子今日不来吗?”
对方神情一顿,落座的举动缓了缓:“多日未见,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所以,你现在是肯嫁给我了?
阮问颖笑盈盈地在他对面坐下:“哪有, 方才我明明与你寒暄了许久。”
一边说,一边拿过案前的棋盒,执白先行,贴上座子。
杨世醒抬眼瞧她, 也取出两枚黑子, 慢吞吞地摆放在对角双星之处。
同时道:“和我寒暄了一整日也不行,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阮问颖依旧笑着, 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甜甜道:“他自然不能和你相比,可我思量着让他来当我的堂姐夫呢, 所以适当的一些关心还是需要的。”
对方嗤笑一声, 持黑紧随其后:“看来他这个堂姐夫的位子有些不稳了,要不然你何须巴巴地跑我这来寻人?”
又轻哂嘀咕:“怎么不见你对自己的亲事这么上心呢……成天想着别人家的那点事, 也不想想我们两个。”
阮问颖很知道怎么安抚他, 甜甜一莞尔,便是讨好卖乖:“正因为他们亲事不稳, 我才会关心呀。若他二人像你我这般情深意笃,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又如何会做这些劳心费力的事情?”
杨世醒果然被她说得舒坦了,神情缓和几分,勾唇弯起一个笑来。
他一边和她落子对弈,一边不甚经心地道:“我之前不是对你说过么,我可以帮你去找母后给他们赐婚, 但目前还没有到非此不可的地步, 这事暂且不急, 你不如先放一边, 留观后效。”
阮问颖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我知道,我今天过来也不是想找你帮忙的,就是想和小徐公子说几句话,问问他对我堂姐到底是怎样一个想法,总不能让我堂姐这么干等着。”
“他没对你堂姐表过态吗?”
“表过,但是——”
“你堂姐认可了这份表态吗?”
“……算是吧,可——”
杨世醒再度打断她的回答,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那不就行了?这是双方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二人也都不是小孩子了,心中必定有所思量,你信不过徐元光,难不成还信不过你堂姐?”
阮问颖有些不服地细哼:“我当然是信得过我堂姐的,可此等终身之事,向来都是男子薄情、女子深情,我堂姐平素里就算再机智多谋,也还是一个姑娘家,本身就比较容易吃亏。”
她落子引征,试图避开对方的包围,“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身处局中,即使情势起什么变化,恐怕也不能及时察觉,我这个在一旁的妹妹自然要替她多留个心眼。”
“男子薄情,女子深情?”
杨世醒似笑非笑地念了一句她的话,把黑子推进尖顶,继续稳打稳扎。每逢心思不在棋局上面时,他都会使用这种下法,懒得去思考更妙的招数。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阮问颖以为他是想反驳,刻意强调:“这是事实。”
甚至连准备引用的典故都想好了,就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没想到对方却点点头,应道:“嗯,事实。所以在你心里,我也是对你这般薄情,而你对我那般深情的?”
让她把原本预备的说辞胎死在了腹中,动作一滞,指腹停留在白子之上,险些下歪一着。
讪讪笑道:“你自然不同,对我是千般真情、万般厚意,其他人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杨世醒抬眼看她,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继续落子:“哦,那就是我对你深情,你对我薄情了?”
阮问颖心中一跳,不由得升起几分虚意。
但随即她又想起来她现在不需要感到心虚了,因为早在兴民苑之行时,她就对他怦然心动,没有了最后一层的犹豫顾虑,真真切切地喜欢上了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遂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我们两个都互相情深意重。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若我堂姐和小徐公子像我们这般,我又如何会操这份心?”
杨世醒敏锐地察觉到她话中之意,手底下动作一顿,把黑子停留在空处,与旁边的棋子连成一朵将聚未聚的梅花形状。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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