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典故,时时见风尚, 将这一场本应举于三月上巳的流觞曲水弄得有声有色。
又饮罢一小盏杯中之物, 阮淑晗笑着询问闻思静:“你今日莫不是只准备了茶, 没有备酒?怎么喝了我三回, 回回都是清茶?连滴美酒的影子都没见着。”
徐妙清在一旁抿嘴而笑:“想是静姐姐觉得方才晗姐姐吟的诗太好,特意命人将姐姐杯中的酒水换成了茶,免得姐姐还未抒完胸臆就先醉了,让我们无法再得领教。”
正巧阮问颖面前飘过一觞杯盏,她捞起一瞧,见里头水色明亮,轻嗅之后闻得一线醇香,散着似有若无的馥郁芬芳,便莞尔举着朝阮淑晗递过去。
“倘若我猜得不错,这一盏里头盛着的应当是三分落英,先时我已尝了一盏,如今这盏便赠给姐姐,也好博个彩头。”
闻思静则道:“此行曲水,茶够,酒也够,佳肴美食更不可少,只是有三六九分,不该有缺。许是丫头们偷懒,没照着我的吩咐去做,把它们都凑到了一起,我去瞧瞧。”
诸女言谈说笑,在琼芳宴上有过的龃龉全然不见,犹如姊妹般亲近。
这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世家大族间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利益往来纠葛不断,维持着客气交好才是正道。
不过还是有一个人没有露出笑脸,沉默地坐在曲水案前,一双盈盈美目含着烟笼般的轻愁,艳如桃李的脸庞上也罩着一层忧意,只有眉心处的胭脂痣还和从前一般灼灼动人。
正是沛国公的嫡孙女,楚端敏。
美人含愁,素来会惹得他人瞩目,但闻徐妙清轻声开口,说出了阮问颖心中的疑惑:“敏姐姐这是怎么了?从前都没见过她这般黯然失落的模样……是出什么事了吗?”
阮淑晗也和她一样不解,摇摇头:“她这样子看着是有些奇怪,从前就算喜欢清净,她也不会像今天一样什么都不说。近日里也没听说过沛国公府上有什么事……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
不止如此。阮问颖在心里默默补充。她还把幂篱浅露摘下了,面纱也没有戴。
虽说来赴这场邀约的都是女子,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但之前楚端敏都是戴着的,顶多去了幂篱浅露,面纱绝对不会轻易揭下。今日却一反往常,大大方方地把整张脸露了出来,还如此愁眉不展……说没心事都不信。
“你们没有听说吗?”闻思静端着三盏茗酒走过来,置于阮淑晗案前,示意此乃赔罪之物,现下三分落英、六分梨花、九分清菊都已齐全,任君挑选。
接着瞧了一眼楚端敏,压低了声音道:“她和越宽王爷定亲了,婚期都已经定下,就在来年的五月。”
三姝闻言,皆是一惊。
“此事当真?”阮淑晗首先询问。
“圣旨已下,还能有假?”闻思静回到席坐,“听说越宽王先是遣了人去沛国公府提亲,在被拒绝后又去向陛下和皇后请旨,硬是逼着沛国公府把这门亲事应了。”
“不可能。”阮问颖脱口而出,“两年前淮定郡王世子一事后,皇后殿下曾亲口应允,许她自择亲事,任何人都不得强逼她婚事嫁娶,懿旨金印,谁敢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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