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生抓着兜里的发卡掏出去给大家展示郑琪做的钩针,郑琪就撩开头发给大家看林忍冬给她做的水晶耳坠——就是玻璃珠热胀冷缩形成的不规则花纹,给她欢喜得不得了,见一个人都要给人炫耀一次。
一个冬至,过得像年一样,几碗羊肉汤下肚,身体也跟着热起来,几个大汉喝了酒勾肩搭背又唱又跳的,还想硬拉着林北生丢人。
林北生喝得也不少,就开头垫了两碗汤,后来全是酒。
每次这种场合他都会被人追着灌酒,他喝了酒面上不显,所以总有不服气的人想法设法地找他喝。
槐安湾这群人是这样的,在哪里都能聚,哪里都能凑得出热闹,所以今天在耿旭家里喝完,又想约着元旦那天要上旁边景区赶集会看闹热去。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便林北生便想起来问问周青先这天过得怎么样,掏出手机一瞧,周青先二十分钟前给他发了照片。
一个素盘子里装了两条鲈鱼,面前就放了一小碗白饭一双筷子,看着十分寡淡。
林北生这边闹腾腾的,气氛一上来,对桌说句话都要靠吼,一旁跳舞发疯的耿旭不小心撞了他一下,大大咧咧地把下巴搁到他肩上:“你玩什么手机呢,来接着喝啊。”
林北生没来得及回消息,把手机收回兜里,推着他的头好笑道:“喝啊,咱们酒买够了吗?”
耿旭喝得已经犯昏了,对着空中傻乐,半天才转过来问他:“啊?”
“没啥。”林北生站起来,又给他开了两瓶,“你喝吧,我再去买点。”
于是林北生便有了正当理由出逃,屋内乱作一团,没人注意到他,林北生便上厨房悄悄端了一碗羊肉汤,小跑着走了。
在同一片园区里,耿旭家和周青先住在最南最北的对角,林北生一路跑着往周青先家里赶,在半途中给他打电话:“还在吃饭吗?”
周青先那头很安静,犹豫了一会才告诉他:“啊。”
“鱼好吃吗?”林北生又问。
“一般吧。”周青先挑了挑盘子里的刺,又停下来听林北生这边的动静,“你在干嘛呢?”
林北生喘着气跑步呢,大气不太稳,没工夫回答他,就和他说:“那你开门。”
于是周青先犹豫着起身去开门,正好看着林北生远远地跑来了。
他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像一团簇动的火。
周青先不知为何不敢动弹,家里白亮的灯光穿过门洞照亮靛蓝色的夜晚,落在草尖上细碎的光点好像星河,林北生朝他奔来,怎么看都不像是现实里会出现的景象。
虎子的反应都比他真实,大叫着撒欢过去接他。
林北生空着的那只手薅了一下狗脑袋,另一只手端着汤递过去:“喏。”
就他这样一路狂奔过来,这碗汤还没撒,周青先愣愣地接下:“这是什么?”
“羊肉汤。”林北生说,“今天不是冬至吗?”
周青先有些不知所措,他好像一个程序出错的机器人,木讷地不知作何反应:“……冬至还需要专门庆祝吗?”
“不是庆祝啊。”林北生停下来缓了两口气,古怪地看他一眼,“这不是……”
他透过周青先的肩膀,扫了一眼他空荡荡的房子,屋里就开了饭厅那一盏灯,餐桌上孤零零地放了一盘鱼,也就拆了靠近尾巴的一角,电视也关着,与林北生那边截然不同,这边安静得恐怕只听得见周青先自己呼吸的声音。
他忽然就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了,自己也摸不清自己为何而来,又反省方才临时起意决定下得有些仓促。
他愣了一会,末了揉了一下自己头发,索性丢弃掉无谓的借口。向他坦白:“这不是,担心你没人惦记着嘛。”
第57章 说!
周青先心中蔓延起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被注入了一剂过高剂量的糖水,连手脚带脑袋都晕乎乎的,感觉四周都美好到有一丝无可适从。
但是他还是不自觉地又在重复一些坏毛病,主观上接受不了有人会这么真心待他,就算心里高兴了,嘴上却还是不饶人。
所以他用指甲碾着指腹,别别扭扭地问林北生:“这是可怜我来了?”
“你说些什么啊。”林北生有些不爽,伸手去挠他的头发,“什么可怜你呀,你这人说话可真来气。”
周青先顺从地低着脑袋让他摸,任由林北生把他细软的头发打得乱糟糟的,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又感觉林北生往他头上别了个什么东西。
周青先一愣,抬手去拿下来,看到是一个毛线钩针的发夹,上面有一朵粉色的花。
他拿下来看了秒,鼻腔里哼出一声笑,说:“幼稚。”
“是吧,我觉得你戴可能也有点幼稚了。”林北生也说,从他手里接过来,转身别到了虎子的脑门上,“就是第一眼觉得和你头发颜色挺像的。”
周青先摊着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见这枚粉色的花落到了小狗头上。
他有些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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