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要赔钱,人们差点把捕房的门槛都踏平了,诉说着自己的损失,大到踢翻的摊位,小到逃跑时丢失的鞋子。
“单是今天列的清单,就已经有百来个人了,虽说都不是什么大损失,但是这是咱们老百姓头一回向外戚们索赔啊!”
寒江独钓说道:“那是,原本皇上对外戚,尤其是张家百般维护,就连李阁老的启奏也置之不理,还把李阁老下了诏狱。现在告示一贴,这表示皇上对外戚不满啊,施以小惩。”
李捕头把剥好的栗子先端给陆善柔,然后说道:“外戚太过分了,就是那个长宁伯周家,他家出了个太皇太后,本就是个妾,英宗皇帝的周贵妃,偏偏做着正妻的美梦,当不了皇后,就把皇陵里英宗皇帝和钱皇后的地宫用一堵墙隔开了,你们说缺德不缺德?人家正头夫妻到死了不得相见。”
陶朱和麦穗都沉默了。
陆善柔见陶朱尴尬,呵呵笑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来,吃栗子喝茶。”
魏崔城憋了半天,插不进嘴去,就连忙附和道:“对,这些外戚不关咱们的事,吃些东西,暖和暖和,晚上还要挖坟。”
这话说的,众人都沉默了。
唯有一根筋的麦穗直言说道:“咱们挖坟,周太皇太后是在坟里砌墙,咱们追求真相,那个老人家为争宠,都到阴曹地府了还争什么,估摸英宗皇帝和钱皇后都转世投胎了。”
陶朱干咳一声,“对对对,麦穗说得对,既然两位老人家都投胎了,地宫里多一堵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建就建了吧,拆了墙坏了风水就不好了。”
李捕头机灵,见气氛不对,就聊起来裤带街奇闻录,谁家老汉偷情,谁家老板娘养汉子,都是老百姓喜闻乐见之事,大家都听住了。
到了宵禁时刻,众人出发,所有人只有陶朱没有出过花,一个人守在西施冰碗铺子里。
陶朱说道:“你们快些回来,我一个人……怪害怕的。”
麦穗说道:“害怕你就回乾鱼胡同。”
陶朱不肯,“凤姐若还没回家,还是我一个人,我还是……我在这里有个……我在积水潭认识一个熟人,这个人是个太监,管着太子在积水潭的皇庄,皇庄里有房子住,你们都去住,我在那里等你们。”
“你们挖完坟就去我的……我的朋友的皇庄里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的睡一晚,就不用大半夜的赶路了,好不好?”
陆善柔还记挂着佩玉的身体,被金荣虐打之后不知如何了,既然来了,就顺道去看看,说道:“行,你先去皇庄,我们办完事就过去。”
寒江独钓和李捕头都很想去皇家的田庄逛一逛,长长见识嘛。
魏崔城就更不用说,善柔去那他就去那。
月黑风高、秋雨凄凄的挖坟夜。
李捕头拿着铁锹,第一个跳下马车,说道:“外头冷,二小姐就留在马车上,交给我们就行了。”
穷人的坟墓都不会太深,上面堆出一个土馒头,立一块石碑就成了。
下了一天一夜的秋雨,土壤湿润,比较好挖,四个男人年轻力壮,半个时辰就露出了棺材的红色油漆。
接下来要启棺材钉。
李捕头烧了一沓纸钱,点了香,拜了拜,“小香姑娘,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从黄毛丫头出落成水葱似的小美人,这些年你和你娘为了生计,抛头露面做冰碗买卖,有调戏闹事的食客,我都出面调停了。如今你生死成迷,我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不会袖手旁观的,挖你的坟墓是为了帮你,你若真的死了,在天之灵不要怪我们。”
寒江独钓问他,“你是希望棺材里有人呢,还是没有?”
李捕头叹道:“如果没有,这说明小香被卖了,正在不知什么地方活受罪。如果有……唉,我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挖了半个时辰,魏崔城很累,去马车喝了一杯茶,陆善柔看他脏兮兮的手,说道:“饿了吧,吃点东西,你的手不方便,我喂你可好?”
喂我?好啊好啊!魏崔城心里像是有一万只喜鹊叽叽喳喳,表面还是很沉稳的,说道:“如此,就劳烦你了。”
“你我之间,不必多说。”陆善柔拿起一块桂花糕,魏崔城张开嘴巴,吃了一口。
他故意吃的很大口,嘴唇碰到了陆善柔的指腹。
柔情蜜意,都在甜甜的桂花糕里了。
如此这般,吃了五块桂花糕,直到麦穗喊道:“要启钉子了,魏千户快过来搭把手啊!”
魏崔城这才大梦初醒,“这就来!”
他心慌意乱,走路跌跌撞撞,道路泥泞,他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了!
陆善柔无声一笑,啊,我的新丈夫真可爱。
果然,下一个才是最好的。
用撬棍把棺材钉启开了,众人推开棺材板,里头只有一套女子的衣服,没有尸首。
魏崔城把棺材里的衣服拿出来,送到马车上。
陆善柔说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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