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对准这佼佼者投钱。许老板要以个人名义找投资公司做代理,公司通常也会在这方面把关,你只需要把钱交给他们,他们会规划一个投资组合。”
许志临听着觉得麻烦,又说:“你和俞华经营的店铺有三成钱到你们各自手上,三成钱到我手上,还有四成直接充公进商会的银行账户。我这三成钱很灵活,除了买点有收藏价值的珠坛玉器,还能再养几个人,但是这人我养得够多了,应该养点别的。你们那金融我是一窍不通,不过你这个人我信任,你要是觉得不可以,我也不砸钱试探。”
这三成钱说是到他们手上,其实还是先进商会账户,再打到他们手里。如果许志临不愿意不高兴,他们也有可能颗粒无收。目前为止,这样的状况还没有出现过,许志临对他们二人算是比较通情达理。陈隽认为时机未到,如此建议:“许老板的钱由许老板决定如何处置,但是在我看来这投资火候还不是很大,只有看准时机选对投资对象才有机会获得一笔。套期保值说到底就是美国正在玩的对冲,目前行家太少,不宜轻易下手。”
“那就再观察观察吧,我的钱必要时都得拿去救你们急。你来,我还是要说麻将馆一事,俞华说你不肯,我也猜到你是这个回复,”许志临想到歌舞厅一事,脸上冷然:“上个月你们出了事,歌舞厅关闭半个月亏了太多钱,简直中了那几条走狗的门道。你们真的粗心大意,早在莱姆豪斯我就跟你们说过到处有人想要搅屎,不是英国人,还会是土耳其人、印度人、犹太人,要学会甄别相处。”
陈隽却是怅然地笑:“我们没有任何交往,纳什帮想要对付谁,再怎么避都有机会中。”
“你错了,找人在酒馆附近张罗一些法事,蛊点风水,弄个衣衫褴褛的疯子路过念些迷经,故作神秘,他们就怕了,比起恶魔,他们更怕所谓的鬼上身。也罢,怎么样都有坏处,就是这样搞也容易吓走我们的客人。现在唯一好处是我们有督察帮助,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来惹事,既然查理斯不受贿,这些乱七八糟的黑帮也不可能收买到他头上。”
“看来是我们想得还不够周到,”陈隽说。
许志临坐在书柜之前,肩背有些佝偻,手掌来回抚着印章上的青龙:“你太正经,也不会这样做。初来乍到本就四面楚歌,当年我们就是借一副生了病的穷鬼样吓走他们,现在不兴这么干,也不值这么干,越是抹黑越难生存,所以我才摇身一变做点漂亮事。麻将馆虽说容易带点赌博性质,但始终还是个麻将馆,现在爵禄街没什么华人可消遣的地方,应该弄一个了。”
陈隽笑了笑:“既然如此,应该找俞华做,他是这方面的老手。”
“我非要你做,就是要你的声望和口碑。俞华在那帮洋人面前声望不比你差,但是在华人圈子里不太敞亮,这是正常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路能走得更通。我现在就是希望大家能好,你明白吗,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喊穷和命苦,连你父亲都衣食无忧,我还担心什么?”
许志临正是下了这心思如此培养他们,他早知道许俞华唱不来白脸,从学校体罚一事便可看出,除了他本人的跋扈叛逆之余,还有学校对他们的偏见。玛丽娜把这偏见牢记在心,做慈善几年做到校董,从工人转到管理层,开会得知政界和社会各界要求文法学校转成普通综合学校,既要求废除入学考试,又号召摈弃严苛体罚,正好对付了一把十几年前那群人。她的怨是后来居上的怨,静静沉淀后重新流出来的怨,时代之怨,里面夹杂着居于上流回哺旧苦的戏谑和解嘲,在这一方面,她与许志临是鸳鸯共枕比翼双飞。
陈隽是明白的,许志临能有今天这一步也算是半个金盆洗手,把目光放长远了,累积不少风光业绩。想想,这回许志临不仅握权,还占了理,恐怕他恭敬不如从命。他把目光落在木桌上的青龙印章,一言不发。
许志临熟悉他这番模样,看来是有些动摇的倾向。对于陈隽,他不能逼,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所以换了话题道:“听说你最近跟那位美国来的女记者接触频繁,我个人还是蛮欣赏她的,但不能让她深入到我们这边,变成我们的人。我的意思你清楚,我不想滋生新的眼中钉。”
“她从来都不是我们的人。”
“那自然是最好的。”
起身离开书房之前,陈隽还是留下话口:“我再考虑考虑先前提到的事情。”
玛丽娜戴烘焙手套,把一盘司康从烤炉里取出来,夹几个滚烫喷香的司康落进两个法棍一样长的面包纸袋,包起来送给陈隽。陈隽接过,纸袋散发一股热气,道了谢。
“这司康冷了会变硬,赶紧带回去,顺便帮我把另一袋送给杰克,他今晚不回来吃饭,”玛丽娜在他彻底离开住所前嘱咐道。
陈隽把司康送到音制品店铺,果然又被揶揄几句,笑他新年还是做跑腿、走狗之类,他左耳进右耳出,顺手抽了一张琼·克劳馥和贝蒂·戴维斯主演的电影,不付钱,径自开车离去。那是许俞华极其珍惜的一张碟,六二年新鲜出炉,荷里活女星戏里戏外明争暗斗,实在举世闻名。本碟片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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