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二人的面,打给了警备厅的周厅长。
一番交涉之后,对方总算应允。伍爷放下话筒,叹了口气,“这事上头已经发话,要严办严查,明面探监不允许,我会替你打点,你回去等消息吧。”
袁闵礼感激涕零,“多谢伍爷周全。”
“既是绍伦同学,能帮的自然要帮。”说到底还是卖方绍伦的面子,“这事牵涉海防,只怕跟东瀛人有些干系,你们小心为上,不要引火烧身。”
他提点了一句,方绍伦没入耳,袁闵礼眉头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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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粗嘎的声音小声提醒:“这事兄弟们都担着责呢,您得尽快,最多一刻钟。”
袁闵礼低声应允,跟在那人身后走过一道长廊,转过几道旋梯,进入地下室。警备厅的捕房监狱设在负一层,潮湿冰冷,沿壁挂着油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传来的窃窃私语,发出渗人的回声。
转过栅栏,一道娇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蓬乱的黑发掩映着,看不清面目。领路的狱卒闪身不见,袁闵礼忙低声呼喊:“娅萍,娅萍——”
身影一阵剧颤,蓦地抬起头来,原本娇媚的面庞此时憔悴不堪,眼角瞬间涌现出泪水,她扑到栅栏边,伸出两只手,“闵礼,闵礼,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袁闵礼示意她小声些,“你别怕,我会想办法。”他从大衣底下拎出一个布袋塞过去,“是些糕饼,多的带不了。”
苏娅萍接过,随手搁在脚边,仍握着他的手,“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虽然还没有开庭受审,但从案发到被收监,短短几日也受了不少苦楚,此刻声音沙哑,泪如雨下。
“到底怎么回事,你要跟我说实话。”袁闵礼低声询问。
苏娅萍的思绪飘回那个冬日夜晚。
她找伍平康夹带私货,关九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苏娅萍也并不觉得如何惧怕,这事并非只有她伸手,关九的妻房、关四的妾室哪个背后没有一点小算盘。
不过在媒体监督下被查抄的那批货的确出自她名下,她因此被警备厅请去协助调查,回家又被关九叫去详细询问。
面目阴沉的男人坐在书桌后,沉声道,“警备厅刚来电话说你认了这事?”
“伍平康咬出是我交待的,我不认也不行。”她不是多有心机的女人,平日与伍平康交涉不少,要推得一干二净显然也不可能。
“不过你放心,我说是‘假冒圣旨’且就此一次,”她自以为聪明,“不过几箱货罢了,没收了罚笔款子也就是了。”海关总署抓到走私向来是这么解决的。
关九嘿然冷笑,“你想得倒简单。”
她在关九面前惯会撒娇卖痴,走过去伸出玉臂拢他脖子,“明儿金陵不是要来人么,我一定好好表现……”
关九推开她,“用不着了。”冷硬的眸子睨了她一眼,“这事本来也是你惹出来的,你认下也合理,怎么转圆我得再想想,出去吧。”
这般冷漠蔑视的态度令苏娅萍忐忑起来,迎着冷风走回院子,却听到一阵凄厉低喊,“……老爷您行行好……再不敢了……”
是春桃的声音,她心一紧,赶忙迈进门坎,院子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关五行那些磋磨人的手段必然要遣开下人,他还知道要点脸面,却是个不干人事的畜生。
大烟掏空了他的身子,房事不济,必要拿她们主仆撒气。苏娅萍另有应酬,他打骂不到手,怒火都发到了春桃身上,每每一入夜就开始折腾。
苏娅萍自行掀开厚重的门帘走进去,果然春桃只穿了一件贴身小衣,胳膊上胸脯上满是牙印子,口水黏糊着血迹,一堆乱七八糟的用具堆在炕上。
看见她进去,关五红着眼睛,喷着满嘴的烟酒臭气,“……骚货烂货!给老子过来一块跪着!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们这两个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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