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今天来,明天走。”
“到时候,整个通天域,都将是你我的囊中之物。”
古怪的笑音从喉咙中溢出,断断续续,牡丹依旧保持着温顺的动作,仿佛对这样自说自话的诡异现象早已见怪不怪。
笑着笑着,忽然想起什么,城主支起身。
“那个逃跑的贱蹄子呢?带上来。”
很快,一个用黑布蒙着眼睛的人被丢了上来。
双手反剪捆在身后,嘴上用了封闭的术,发不出声音。
她的发髻散乱,脖子和脸都有青紫的血伤,看得见的地方没有一块好皮,唯有身上繁复绣纹的衣料,能看出曾经矜贵的生活。
此刻,她蜷着身体,下巴藏进发丝中,像一只孱弱的幼鸟。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失踪的柏府二小姐,柏墨临。
城主没有下床,只一抬手,于是牡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拎起柏墨临的衣领,高扬起手。
啪啪两下!
干脆利落狠,那张染了脏污的脸颊迅速泛起肿胀的血丝。
“亏得大人把这么珍贵的魔种赐给了你。”城主的声音嘶哑,透着不属于活人的阴毒,“没想到你如此的不争气,那修士出面的时候,你就不知道藏藏自己,骗一骗她?!”
柏墨临被揪着衣领,头颅无力地垂下去,凌乱的发丝挡住脸,良久,才发出一点声音:
“骗了。”
“撒谎!”
榻上的嗓音变得尖锐,“你若是诚心要骗,怎么会给那个修士机会在巡按监用破金铎当众揭穿?!你若是诚心要骗,怎么会自知破坏计划,心虚从柏府潜逃?!”
逃。
是的,柏墨临本来要逃,但不是因为心虚。
她留了信,写了道歉书,做好了一切准备,逃到一半,就被逮到了这里。
见她不说话,城主冷笑,再抬手,牡丹得了示意,带着气劲的手掌落在柏墨临的脸上,清脆紧密的响声接连不断。
嘴角淌下血丝,柏墨临无法维持住表情,听到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低头,血泊里躺着一颗牙齿。
“……”
“好了。”
城主温雅道,“就到这里吧,我还有话要问。”
牡丹松手,柏墨临像一杆芦苇脱力跪倒在地,垂头不语。
“我问你。”
黏长的血液滴滴答答。
床榻窸窸窣窣,一双赤足踩在了地上,没有痛觉似的碾过瓷器碎渣,停在了她的面前。
柏墨临的下巴被掐住,仰起脸,终于看清了这人的脸。
皮肉消解,白骨侧露。
变质的黑色血肉黏附其上,趴着几只蠕动的蛆虫。
这样近的距离,甚至能闻到刺鼻的熏香和血腥气味也掩盖不住的,那股腐臭。
城主盯着她,眼球凸出,血丝密布,勾着烂掉的嘴角,一字一句。
“那天那个揭穿你的修士,现在在哪?”
柏墨临失踪的第三日。
丫鬟端着水盆进屋给齐长鹤洗漱时,被他眼下深重的颜色吓了一跳,慌张道: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齐长鹤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当初订婚的时候,听说柏墨临生病,以为那是逃婚的手段,于是不止一次地向自己的父亲提议,说要退掉这门婚事。
可真到了父亲问他,打算登门致歉的时候,他却又迟疑了。
齐长鹤不明白自己在迟疑什么。
他明明就不喜欢柏墨临。
不喜欢她的特立独行,不喜欢她格格不入,不喜欢她自作聪明,更加不喜欢她的自恃清高。
年少的同窗友谊宛若镜中柳,破碎在柏墨临醉酒后向他坦诚身份的那个午后。无数个回想起彼人的深夜,齐长鹤都会细数自己对柏墨临的厌恶,像捡起镜子的碎片,攥在手中,揣进怀里,看着碎片割破手掌,流出鲜红的记忆。
柏墨临消失了,这桩婚姻也就无疾而终,他那么讨厌她,这不是正合意了吗?
何况,她在信里都那样说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恍然间,齐长鹤慢慢走到了街上。
周围的喧嚣化成无声背景,直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如潮的声音才在耳畔渐渐复苏:
“齐公子?”
齐长鹤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但这张脸上,那副琉璃镜却一点也不陌生。
“你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房璃就笑了一下,强行打断,“这是怎么了,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失魂落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有吗?
齐长鹤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也不好站在大街上和人家直接唠嗑,就近择了一家茶肆。落座之后,房璃单刀直入:
“公子有没有柏二小姐的消息?”
闻言,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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