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疏“哦”了一声,缓缓松开她,就在谢瑶以为她成功骗过了江世疏后,听见男人提了个问题:“那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谢瑶宛如雷击,愣在当场。
她不知道啊!
母亲没跟她说过这茬!
那么久了谁还知道啊!
一旁的谢仙则毫不犹豫道:“鹊仙桥。”
“当时我在桥上,江公子在桥下的冰饮铺子喝着紫苏饮,我与江公子对视了一眼后便朝桥东而行。”
谢仙说的一字不差,仿佛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
江世疏笑了,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凉薄又浅淡。
他平静道:“来人,将夫人关入祠堂,任何人不准探视。”
谢瑶这才知错,想要扑到江世疏怀中认错,可男人竟觉得连碰她一下都嫌恶心
,转头就走。
两个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谢瑶,沈葶月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盯着那张败者的面庞,她心中有说不出的畅快:
“怕你不知道,再告诉你一声,刚刚你没来时江公子在见到谢仙时就已经告诉我们,他早知你不是当年与他惊鸿一面的女子,他知道你是谢仙的妹妹,也知道你母亲想将你强塞过来。但是江公子说他爱你,他与你是夫妻,与你育有孩子,他不会离开你。只是这沉重的爱有个前提,是你愿意承认错误,不再骗人。可刚刚直到最后一刻,你还在死不悔改,还在骗他。”
谢瑶本还愤怒的双眸顿时一点点沉了下去,那张本就枯槁的面容更加心如死灰般沉寂。
她,她拒绝了江世疏递过来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她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后半生。
夫君不会原谅她了。
甚至,她会被扫地出门,会被休妻。
她再也见不到她的一双儿女。
她再也不是江太师府中的长房嫡长媳。
她失去了父亲,母亲,如今又失去了夫君,孩子。
她再也没有骄傲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谢瑶失去了挣扎的力气,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深渊,浑噩被婆子拖走。
沈葶月大仇得报,却没有那种一雪前耻的痛快感,反而存着淡淡的平静和失落。
就算谢逊下狱,孟娴死了,谢瑶众叛亲离,甚至这些人很快就会被处刑问斩,可她还是痛快不起来。
不论怎样,她的阿耶,阿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算她杀了谢瑶一千刀,一万刀,也换不回她双亲的性命。
意识到这一点,沈葶月的心智逐渐消散下去,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意思。
她的心气没了。
这时,元荷悄声在她耳边道:“姑娘,听说宁大人今日也来了,您可要快去找到他相认,万一他以为那假的裴霜凝是您,可就坏了。”
沈葶月水眸颤了颤,霎时如梦初醒,对啊,她还有哥哥!
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与此同时,一处偏僻的厢房中,宁夜脸色惨白,吐息滚烫而又急促,身体里那一波有一波的欲念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死死闭着眼,紧紧按着床榻的指骨泛白,发颤,发抖,透着禁欲的美……
裴绿漪假借撞到送酒的婢女,眼看着宁夜表哥喝下那杯酒后便心神不宁。
眼看着宁夜觉得不妥,踉跄离席后,她也悄悄跟了上去。
裴绿漪一路走到廊下,看着表哥进了一间偏僻荒芜的厢房后,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她没有立刻跟进去。
她不能现在就出现在表哥的面前,那样太容易引人怀疑了。
她下的药分量不重,就算此刻发作,表哥的性命也无碍,顶多是受点折腾,欲火泄不出去。
她心中暗暗悄悄计算着时辰,她要等,营造那种状若无意,发现表哥不在了来寻找表哥的样子,才可水到渠成。
假山处背阴,脉脉斜风吹得人体感舒爽,却吹不散裴绿漪额上的细汗。
她太紧张了。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儿。
裴绿漪虽是裴家的养女,可裴家高门大户,也将她养得知书达礼。她深知这种事儿下作,不耻,若成了还好,若不成她这一生也算毁了。
在大楚,女子的名节比命还重要。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约摸着差不多了,裴绿漪站起身,广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试图掩盖她内心的恐惧,颤抖,就在她走向那间厢房时却突然被喊住。
裴绿漪错愕回头,却见两个豆绿色比甲的丫鬟朝她走来。
一丫鬟主动道:“姑娘是跟着宁大人来的吧?”
裴绿漪压下心跳,轻轻“嗯”了声:“可是有事么?”
丫鬟得到确认笑了笑,上前行礼道:“姑娘在这就好了,我们夫人现在在东亭苑那边发今日宾客的伴手礼,四处寻宁大人不在,便只能劳烦姑娘去领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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