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三心二意,难怪此二人如今难成佳偶。
他现下只期盼着,神仙斗法,莫要殃及他这条可怜的池鱼才是。
毕竟他今日原本就不是要来公主府当什么幕僚,只不过是看到那公主府外的布告上写了,无论是否中选,便可得米一石,这才大着胆子来装什么文士。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一脸喜气地跑了过来。
“郎君大喜!郎君大喜!”
这话听得申鹤余异常刺耳。
“又怎么了?”
“恭贺郎君,贺喜郎君,听说主君在西南击退了蛮獠,圣人大喜,要复您的官职呢!”
小厮喘了口气,“说是圣人怜郎君您身中箭伤,行动不便,准允您伤好之后再入宫谢恩!
“如今宫中的内官就在花厅由夫人陪着,夫人说圣人大恩,但咱们不能不知君臣之礼,是才特地叫小人请您过去。”
小厮诺诺地看了眼李汝萤,“不过小人不知公主在此,郎君若是不便,小人这便去回禀夫人。”
“不必!”
申鹤余在此处待得胸闷,“既然圣人恩典,我如何能不去谢恩?”
他对李汝萤恭恭敬敬地弓身行了一礼,“请恕臣不能奉陪。”
他忽如其来的生疏,令李汝萤有些不知所措。
李汝萤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回想着方才的种种,似乎明了过来。
他莫不是吃醋了?
可他这实在醋得有些莫名其妙。
方才在公主府中,她不过接见了些文士,他为何要醋?
还有他方才说的那个钱袋,她的确喜欢拿承露囊当钱袋使,也时常碰见穷苦之人便将装有金钱的钱袋赠给他们。
可他怎么又扯到了只有喜欢才能赠予的话上?
先头秦绩拿饴糖、木簪给她,他都往这方面说,如今她不过是送银钱给旁人,这也要说?
他的醋意为何如此之大?
难道日后只要她与男子一同站在一处,他便醋意横生,她便不能与任何男子正常交谈了?
且不说公主府阿耶为她配置的僚属们都是男郎君,她总要时时听他们禀报府中的事务。
便是日后阿祐即位,阿祐无人依仗,为了江山稳固,她难道不需要为阿祐与朝臣文士们走动么?
那些朝臣文士哪个不是男郎君?
李汝萤越想越觉着心中生气。
“雾月,咱们回去!”
朝有二党皇帝昏迷
回程路上,王其廉惴惴难安,自请跟车夫一并坐在外头的车板上吹吹冷风,好叫内心冷静下来。
他方才站在一侧听得实在胆战心惊,生怕因他无意洞悉了公主与申长史的秘密而被此二人回去杀人灭口。
不过好在回府后,李汝萤并未言说什么,反而又赠了他一袋金,叫他安心留在公主府做幕僚。
至于其余来府中应选的那些文士,李汝萤也都吩咐府中长史从中择优选聘。
申鹤余不是不乐意她聘请幕僚么,那她偏要聘请一群!
不仅如此,她还要正大光明地听文士们抚琴吟诗,如阿兄一般正正经经地礼贤下士一回。
在丝竹管弦的相和声中,公主府所吟咏的诗文悉数传入了皇宫的甘露殿中。
俞皇后净手的动作一滞,问向她在公主府安插的奴仆。
“你是说,朝局方才稳固,她便忙着为太子招揽人才,倒是积极得很呢。”
“回娘娘,应是如此。”
“行了,你下去吧。”
那人走后,俞皇后的目光落在一侧的姑姑身上,“明烛,你说当初太子中毒的真相,她知道多少?”
掌事姑姑明烛垂眉低眼。
“奴婢猜不出。但公主自置府后,便不再似当初那般主动来谒见娘娘了,奴婢瞧着,公主对娘娘似乎也不似当初般亲近。”
俞皇后嗤笑一声:“是啊,除了齐王与端华,其余的,都是喂不熟的。”
如今的皇帝当初即位时,对太宗皇后的态度,便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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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申鹤余的伤势见好,便递了牌子正式入宫谢恩。
然未等他进入含象殿面君,便被内侍拦阻在外:“圣人龙体抱恙,申侍郎请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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