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呼吸一霎屏住,明知道这时不能偷听,可视线仍不受控制地看向门开的一线。
两人背对着,沈知因和他隔着一尺,哭声破碎,“隽言,我们相识快半年了……你舍得吗?”
宋隽言一言不发,手上烟蓄好长一截灰。
沈知因便哭得更汹涌了,“我舍不得。隽言,我那么爱你,没有谁能比我更爱你。”
“我知道……”
他终于开口。
沈知因平生出几分勇气,扑上去,抱住他的腰身。
夹烟的那只手被他立时举远。
怕烫着她。
这一瞬间,宋满心脏像被什么揉住,在紧缩的压迫里,剧烈跳动,疼痛。
不知是为了他那句知道。
还是为他这下意识的保护。
沈知因:“不要退婚好不好。隽言。不要退。”
“你别哭……”
男人的嗓音充满了无奈,又掺几分柔情。
从来没有任何时刻,能比现在,更让宋满想逃。
可她双腿灌了铅似,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痛苦烧红的铁丝勒紧心脏。
沈知因对他的爱到底有多少,有多真,宋满不知。
但至少比她要坦荡。
宋满想起医院时,父亲扇的那一巴掌。
自己只能忍着,看着。
沈知因却能为他冲锋陷阵,打抱不平。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相处这么久了,再多的假意也难免会动真心。
……
宋满浑浑噩噩走出办公楼。
逢上提文件回来的陈默。
“满儿小姐?”
这时风来,车鸣声大,宋满没听到。
陈默蹙眉,转身进了办公楼。
办公室里,宋隽言站在窗边抽烟。
沈知因则坐在沙发上,一边抽噎,一边看宋隽言的背影。
陈默敲门:“沈小姐。”
沈知因瞟了他一眼,起身道:“隽言,您忙,我先走了。”
宋隽言点头。
沈知因依依不舍,“你一定要接我电话。不要不理我。”
宋隽言吸一口,吐出,浓白的烟雾溢散开。
沈知因哭:“隽言……”
宋隽言动作一停,像下了极大的决心,将烟狠狠碾在窗沿,“知道了,你别闹。老爷子才醒,受不了刺激。”
得了话,沈知因终于走了。
陈默把门关住。
宋隽言坐上椅子,长长呼出一口。
陈默见状,笑:“沈小姐,比您预想得要难缠。”
宋隽言却看向他手中的资料,“华中的资料就这么些?”
陈默双手呈上,“是的,费了好大劲才给的。看来的确昧了不少。”
宋隽言冷笑,“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
陈默心知他说的是谁。
但宋家的人,无论是谁,都轮不到他议论,于是转了话题。
“我刚刚在办公楼门口看见满儿小姐了。”
翻资料的手一顿。
宋隽言抬头,“什么时候?”
陈默:“就刚刚,您不知道?我以为她是……”
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然起身,拿了外套往外走。
决心,躲他
宋满回家。
阮文华正在客厅听曲儿。
“回来啦?”
宋满纵使这时再烦躁,不得不应一声:“嗯。”
阮文华:“去哪儿了?”
“学校。社团有些事要处理。”
阮文华蹙眉,“都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些社团做什么,你现在最主要是和家乐培养感情。”
宋满还来不及说话,门口响起保姆的声音:“二公子,您回来了。”
宋满背脊一僵,眼眶渐渐泛潮,怕被看出,硬生生忍住了。
“母亲,我先回卧室去了。”
阮文华都来不及反应,宋满便匆匆上了楼。
宋隽言进来时,正好看到那抹背影进房,眉间微蹙。
阮文华全程旁观,慢慢坐直了身子。
“你怎么来了?”
“回来拿东西。”
曲声渐渐小下去,又或是某种念头跳动得过于大声,相形见绌之下,不可抑制地叫阮文华忽略了。
阮文华呼吸都轻了,“什么东西?”
宋隽言瞥了她一眼,似乎是诧异她的语气过分平常。
他道:“一些私人物品。”
阮文华哦了一声,追问:“都搬出去那么久了,还有呐?”
宋隽言蹙眉,像是终于没了耐心,“这里到底也是我的家。”
说罢,自顾上了楼,在阮文华注视下,进了自己的房。
宋满靠着门,听到不远处关门的声音,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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