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做什么?”
“这不是好奇么?听闻纪尚书对姜尚宫。”她慵懒笑了一声:“你既是纪尚书的义妹,总归关系更亲近一些。”
“这沈氏的人去瞧了陈滨,估计也没问出来个什么,陈滨主动求见安乐殿的人,想必是做出选择了。”
姜藏月在她对面坐下,小二重新上了一壶茶,她道:“能给沈氏添堵,何乐而不为。”
江惜霜当即看向她:“哦?”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选择。”
“安乐殿如日中天,他知道怎么选。”
江惜霜点点头:“倒是不错。”
“这陈滨从前也就是个墙头草,谁威胁他他便听谁的,眼下也是碰到硬茬子了。”屋檐上还在滴雨,偶尔砸落在窗沿边:“那我就等着好消息了。”
再简单交谈几句,江府的马车从茶楼离去。
姜藏月看向汴河的方向。
汴河之上临近黄昏,烟雨蒙蒙,万籁无声。
许久之后她起身离开茶楼。
陈滨也要死了。
就在今日。
长风浩荡。
安乐殿中花枝被吹得招摇,影影绰绰透露出夕阳的轮廓。
庭芜正在修他的琴。
纪晏霄回来的时候,还听见庭芜在骂骂咧咧薛是非:“砸坏了我的琴,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他勾唇:“薛是非砸的?”
庭芜当即就气急败坏告状:“就是他砸的,不就起了几句口舌之争,小心我哪一日火烧了他那些渗人的纸人纸马!”
纪晏霄闻言进了主殿。
“话都说到这儿差点忘了一件事。”庭芜跟上去碎碎念:“主子,过几日就是祭祀节了。”
“花灯你是送过了,可我瞧着姜姑娘也不是很喜欢,都没挂在屋子里。”
“可祭祀节总是要祭奠亲人的。”
“姜姑娘这些年也没个亲人,主子不打算陪陪姜姑娘吗?”
纪晏霄轻笑一声,手上继续整理着书卷,随后幽幽说一句。
“她不需要。”
庭芜:“哦。”不需要?
算了,随便吧,反正主子也追不上。
亏欠
下了好几日的雨,天气更多了几分凉意。
到了祭祀节这一日,圣祭堂的生意也跟着更好了起来。
鸡头米也是这个月上市。
卖得最好的是东街的李家,达官贵人家中的小厮都来他这里买,派来装鸡头米的金盒子络绎不绝。
暗刑司陈滨在指证太子后也自杀身亡,沈氏忙着为自己辩解,一时更是腾不出手管这样的芝麻小事。
没人找麻烦,姜藏月也去东街用新鲜小荷叶包起来买了一包鸡头米。
十文钱。
里面还掺了麝香,荷叶包还用小红绳子系起来,内里瞧着白皮嫩肉的鸡头米很是喜人。
“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大娘你人真好”
圣祭堂内,薛是非毫不客气向隔壁大娘点了一大锅滋补的汤,用他的话来说最近跑来跑去都瘦了,得好好补补。
姜藏月刚好在圣祭堂买上一些纸钱,须臾间听见有人出声:“姜姑娘。”
她收好手中东西,回身瞧见黑衣劲装的青年。
“顾指挥使。”
许是今日不当职,是以他并未穿着织金飞鱼服,连那柄绣春刀也没带在腰侧,只是提了两壶酒。
姜藏月抬眼:“有任务?”
“今日祭祀节,我带了两壶酒,你若是要去东山祭祀,正好我顺路。”
姜藏月顿了顿。
她并未想着今日祭祀节会有人陪她去东山老宅祭祀,这些年她早已习惯独身一人。
姜藏月道:“多谢顾指挥使,不必了。”
顾崇之随后将两壶酒放在桌案上。
他另外掏出自己的酒壶喝了一口,烈酒的辛辣浇过肠胃,反而让人头脑更清晰起来。
“东山天气变化无常。”
“我知道。”
顾崇之呼出热气,活动了下手指:“你若知道,往年就不会栽在东山老宅人事不知。”他挑了挑眉:“非要一个人去?”
姜藏月颔首。
“沈氏和廷尉府快被逼到绝处,你落单他们只怕要狗急跳墙。”
姜藏月认同:“嗯。”片刻后她开口:“我带了刀。”
“靠那玩意儿?”
顾崇之舌尖顶了顶上颚,颇有些桀骜不驯:“那把刀不行。”
“都好些年了,回头我再送你一把新的。眼下汴京越来越危险,你焉知去东山的路上不会有人埋伏你?“
姜藏月视线落在他身上:“我会注意。”
顾崇之干脆靠在圣祭堂的大门处,浪荡风流的眉眼引得人频频往此处看来:“姜姑娘,小心驶得万年船,老话总是有道理的,也不必拒绝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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