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旁的秀禾脸色扭曲得难看:“原来这位就是公子心心念念的安二小姐。”
“可别胡说。”沈子濯蹙眉打断了她说话,忙不迭地说:“安二小姐名声清清白白,岂能说出这些话,定然是找我有正事,你先回府。”
秀禾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满脸不忿。沈子濯邀她去樊楼时,秀禾自知不能闹得难看,这才离去。
雅阁内,小二上了不少招牌茶点。
姜藏月玩笑了一句这才道:“都说沈公子疼爱秀禾姑娘,亲眼所见果然不假。”
沈子濯打开折扇故作优雅扇了扇,道:“安二小姐说笑了,我对谁都这般好。”
“不知安二小姐今日找我什么事?”
他越发笑得灿烂一些,视线久久落在她脸上。
安二小姐和秀禾是不同的,若说永乐坊妓子床上功夫好又长得妖媚撩人,那安二小姐则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荷,待人温柔有礼,与人相谈更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
这样一个美人爱慕他想要见他,说出去也是极有面子,若非是秀禾还有用处,方才在铺子他就甩脸子了,还敢跟他恃宠而骄!
当真是个不知所谓的玩意儿!
沈子濯感觉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肝火上窜,更是将锦袍又整理整理,扯着笑,难得有几分真心实意:“听闻安二小姐跟皇后娘娘打听我,可是对我”
话没有完全说出来,但相信少女能听懂他的意思,若是真喜欢他,让她做大也不是不可以。
姜藏月静静搁下茶盏。
樊楼外风雨如晦,少女望雨的眉眼淡薄,更没有半分汴京贵女的娇羞,像是对面坐着一个她并不感兴趣的暮年老叟。
沈子濯难免觉得这样的感受怪异。
他长得风流倜傥,难不成今日相看安二小姐还没看上他不成?
若真没看上,又惹恼了秀禾那个女人,倒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沈子濯神色有些不虞。
他懒洋洋将一条腿搭在椅子上,整个身子也坐得歪七扭八,带着几分纨绔,慢吞吞开口:“安二小姐来了又不说话,该不会是特意约本公子出来赏雨?”
一边说一边让小二再上两壶酒。
有些故意将人晾在一边。
特意约他,又不会发生什么风花雪月之事,还不及腾出时间再去逛逛永乐坊呢,至少那些女人不会给他脸色瞧。
姜藏月闻声垂眸,视线终于落在他身上,淡色的唇轻启:“沈公子不知我约你做什么?”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沈子濯嗤笑一声。
“自是正事。”
少女神情寡淡,身姿孤清如竹,时浓时淡,却能让人将注意力落在她身上。
“我寻沈公子,是安嫔娘娘知道沈公子留下秀禾姑娘是为兵法。”
坦诚
兵法?
谁知道他留下人是为了兵法?
安嫔怎么会知道他升迁是因为秀禾贡献的兵法?
“听不明白安二小姐在说什么。”沈子濯听到回复,顿时有些暴跳如雷:“我沈家儿郎升迁靠的是堂堂正正的本事,绝不会走什么歪门邪道!”
姜藏月察觉到他的暴怒,只是淡淡开口:“沈公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不在意,安嫔娘娘却不会不在意。”
“安二小姐莫要胡说八道!”
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能承认,若是承认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把柄,到时候沈氏才是真的被他拖累,虽平日里纨绔,却也分得清轻重。
“若是无事,本公子
先告辞了!”
沈子濯猛然摔了茶盏,瞧着像是心浮气躁的模样,门口跟随的小厮连喘气的声音都几近于无。
“这样的话往后若让我再听见”
姜藏月抬起那双比平日还要清亮许多的眸子:“沈公子是何时收下秀禾姑娘的?又是何时知道秀禾姑娘懂兵法?”
“那自然是因为一见钟情!”
“永乐坊可培养不出会兵法的姑娘。”她指尖轻敲着桌案,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人的心上:“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是在几月前的宫中,沈公子偶遇秀禾姑娘,可秀禾姑娘为何会在宫中呢?”
“你监视我?”闻言,沈子濯停下脚步,猛然扭头看她:“说吧,你们廷尉府想要算计什么?别以为随便说些什么本公子就相信你,秀禾入了沈氏族谱,无论如何轮不到廷尉府的人来说三道四,这汴京本公子还是说得上话!”
他越威胁越顺口。
是了,这安二小姐说不准就是诈他的,说不准她和安嫔合谋想要对付沈氏,如今廷尉府在圣上面前还没有他红呢,这不瞧着他要升迁了这才狗急跳墙来说这些有的没的!
姜藏月笑了笑:“沈公子知道我在外漂泊了十年不得归家。”
“那又如何?”廷尉府内的腌臜事跟沈氏有什么关系,跟安嫔知道秀禾会兵法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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