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头北上去抵御北方那几个集合南下的节度使后,陈永年领着宇文敬带兵发往潼关北的绛州与泽州。
孙荣阵脚已乱,怎还有能力顾及这片夹在河东与潼关之间的地盘。不过短短一段时日,陈永年便顺利攻下绛州,今夜捷报恰好送到。剩下的泽州,自然也是指日可待。
谢隐山立刻起身敬酒:“恭喜天王又下一城!今夜实是双喜临门,属下先饮为敬!”
或是这个胜利是预想中的理所当然,天王看去并无多大欣喜,笑着示意他归座,望他一眼,用带着几分歉疚的语气说道:“此事你谋划已久,本该派你去打,如今却因我这边的琐事羁绊住你,是孤耽误你立功了。”
当时陈永年积极请战,谢隐山便以另有事务为由,避开争锋,将这机会让了出去。
“是属下自知能力不及义王,这才甘愿拱手相让,与天王何干?”谢隐山笑道,神情不以为意。
“何况,天下正乱,天王之雄心,又岂止这两个区区的弹丸之地?属下若想立功,日后还愁天王不给另外机会?”
天王凝目他片刻,笑叹一声:“论豁达大度,与你相比,孤自愧不如。”
他停顿了一下,又微微颔首:“不过,你此言倒也不差,眼前便有一个大功。”
见谢隐山举目望来,天王缓饮一口,握杯问道:“北边的战事,你怎么看?”
谢隐山道:“天王既问,属下便胡言几句,若有说得不当之处,请天王指正。”
“北边那些人莫看此时来势汹汹,实则一群乌合之众。范方明一向首鼠两端,此前惧怕孙荣威胁,想借天王给他造势,又不甘诚意投效。卢龙节度使乃贪利之辈,此次趁火打劫,想分一杯羹罢了,不足挂齿。倒是那个武节的李长寿,算是有几分风骨在身,但实力太弱,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又能翻出什么浪?”
“以我看,此战当为拉锯。短时之内,两方谁也难以压过对方一头。”
天王点头:“你所言不差。你道孤之前为何一直纵容范方明借我之名造势?他以为他天下第一聪明,可利用孤,却不知孤要的,就是如此局面,要他自以为是,错判形势。待他们耗上一段时日,两败俱伤,你就替孤发兵出关,直取洛阳,立下一个谁也无人能及的汗马之功!”
谈及军事,天王与方才抱着木牌时的模样已是判若两人。
他那一双染醉的深目之中流露出来浓重的肃杀之色。
他缓缓捏指,掌中的银酒盏被挤得瘪作一团,“咔哒”一声,又被随手掷在了案上。
“到时,一个一个的,你再看孤如何收拾掉他们!”
谢隐山一愣,这才恍然,彻底明白为何此前在攻下潼关之后,天王未再乘胜追击,反而舍近求远,不顾众人劝阻,执意先去攻打河东。
原来天王当时真正的目的,是为麻痹河北节度使范方明,以促其野心膨胀,生出也想一逐中原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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