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近似于气话,但母亲听完后笑眯眯的,十分乐观开朗道:“好啊。那多选几个也行么……”
我又羞又气,躲着母亲,心底第一次生出叛逆念头来,包袱款款地收拾好了离家出走。第一次离家出走没经验,差点将半座屋子都搬空。
自然,身旁还带了许多修为高深的修士护卫,包括母亲身旁得力的助手——这是当然了,没有他们,我在外面遇见了危险可怎么办?
微漪哥哥忧心忡忡,要和我一起走。我不愿意,认真拒绝他:“你要是和我一起,那和出去游玩有什么两样?不行,不行,这是在离家出走。”
微漪哥哥看着我身边跟着的那么些人,欲言又止。好像在说:这还不是游玩吗?
还好他没有说出来,要不然我一定会和他生气的。
如此离家出走后,一路上碰见许多事,也救过许多人。
其中一个被毁容、折磨后的凡人看着实在太可怜,没忍住便心软将他带在身旁一阵子,为他找找退路,发现他居然是修仙的好根骨——而他却不愿离开,发誓报仇后,只望留在我身侧为奴。
我很新奇,像第一次捡到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狗那样。
母亲说如果养了小宠,便要好好待它,负责它的一生。至少,也绝不能抛弃它。
眼前虽然是个人,但他说只属于我,我觉得应该和养小宠是一样的,于是认真颔首,答应了。
在外总是身有不测,我与身旁护卫意外失散,落进一魔窟当中。虽修为在身,百邪不侵,但我到底没独身一人、碰见过这种可怕的境况过,被吓得眼底含泪。
好在后来被一来历神秘、修为深不可测的修士所救。他原本斩了魔便要走,但我哭的厉害,不多时便又见他冷着一张脸绕了回来。
后来他几度想撇下我走开,但见我动不动要落泪的模样,最后还是带上了我在魔窟中游走。
相熟之后,我知他是主动前来,实在好奇他为什么来这样阴森可怖的鬼地方。他略犹豫后道:“我算到我天命的徒弟,就出现在这里。”
我大惊,又很同情地看向他:“这样的鬼地方?你那徒弟该不会是什么夜叉鬼吧……”
他很恼怒,又撇下我独自生气不说话,我追在他身后道:“要么他就是个怪人!和你一样古怪的怪人,才会来这样可怕的地方历险……”
怪人最后还是没找到他的徒弟,只将我送回了家中。
别离已久,我见到母亲,投入她的怀中,又开始哭。
我想她,好想她。
母亲也心疼地抱着我哭,可渐渐的,那哭声越来越小。
她紧抱着我的手像化成了尖利的爪牙一样,刺入皮肤当中,血液淅淅沥沥地淌下来,我很疼,却舍不得松开她。再抬头时,仍是那张熟悉的脸,母亲却像变了一个人,目光阴郁,带着一分恨意。
年少时我尚且懵懂,将那恨意当成对其他人的——或是父亲,或是舟微漪,或是那些一切让她不高兴的人或者事,但我现在看来,那恨分明是对着我的。
“舟多慈,”她说,“你为什么不听话?”
我一眨眼,又落下泪来。
倒并不是因为梦醒,知晓那梦中一切皆为臆障。而是听着这个名字,我反反复复地想着那句话——
多慈、多慈,一生多有慈悲之心。
不论梦里还是梦外,我都让她失望,没能成为一个慈悲善良的人。
是因为我、因为我,西渊……
眼泪汹涌而下,面容苍白的小公子哭得几乎没有声息,只是身体很轻微的颤抖着,凑近了才发现那张脸都是湿润的,眼皮微微发红。
那样悲怆哀愁,哪怕只是在旁边看一眼,都几乎让人心碎。
尤其是现在在他身旁的人,本来就是会心疼他的人,再一看那泪水,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痛得连吐息都带着一股灼烫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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