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弦,”眼前的这一幕我虽然看得清清楚楚,但还是忍不住询问,“你在做什么?”
容初弦的动作顿住了。他的袖摆略微卷起,露出一截结实的、肌肉略微鼓起的手臂,看着颇具有力量感,像是随时能去历经某种艰难磨练,只偏偏和他现在做的事相比起来,有几分违和感。
有力气也不是用在这上面的吧?
“……重新铺一下床。”容初弦声音略微低沉,“你能睡得舒服些。”
我一时有些无言,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在困惑当中仍然含着迷茫地开口:“你还怪贤惠的。”
只是这句话一出口,我又觉得更不对了。
我倒是没想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觉得拿这个形容词来夸人,有点不大妥当——容氏的长公子、剑术无双的修真天才的容初弦听到这句话,恐怕就更是生出恼火之意了。
哪有这么恩将仇报的。
只是我欲言又止地,想要解释一下时,就看见容初弦微垂下眼,露出了几乎是微不可见的一点笑容来。耳垂根似乎有些许泛红,轻轻应了一声:“嗯。”
我:“……”
刚想说的话又堵了回去。
容初弦铺完了床铺之后,又将床头小几上摆着的熏香小罐清理过一遍,换上了新的熏香。
他这举动一眼看去,也没什么出奇。
“沉梦香。”
只是容初弦一边点燃它,一边这么说道。
我的眼睛稍微睁大了一些。
沉梦香可以说是最出名的灵香之一,闻之可入美梦,且在梦中,修士灵力流转,无比通畅,修炼事半功倍。
不过它最大的作用,其实是用作抵御心魔的绝佳秘宝。通常都是在渡劫之前,修士沐浴后点燃使用,使心性澄澈,能不被繁琐心魔所获。
入梦、安神定志,反而是它作为秘宝附带的、微不足道的功效之一。
而现在,容初弦已经点燃了那一线沉梦香,便是阻拦也来不及了,它触碰灵火的一瞬间,便不能中断,否则会效用全无。
“睡吧。”容初弦说。
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道——
我之前好像没有答应容初弦……
可容初弦实在准备的妥贴万全。他点燃熏香之后,便侧过身来望着我,眼睛似乎都在略微发光。
“。”
我想到他所为,先前没有阻止,现在一时间也想不出拒绝之语了,只能默认了。
只是硬着头皮,我解开了束发的缎带,黑发一下披散下来,像云雾一般,有一缕略微遮住眼。
我见容初弦的神色不动,一边想着——他不走,我要如何换寝衣?
一边又在想,容初弦点燃了这一室的沉梦香,我难不成能将他赶出去?那未免对他不公平。
于是在心绪;纷乱纠结当中,我不知我如何想的,竟是脱口而出:“你不一起吗?”
话音落下,我:“……”
天可见,这句话听起来颇像是邀请的意思,但我绝无此意,更多是纯粹疑问。
在我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替这句话找补的时候,我听见容初弦似乎轻轻笑了一声。
我有些恼怒地望向他,猜测从那其中,大概还能捕捉到他未退去的揶揄之意。但容初弦似乎并没有嘲笑的意思,目光也十分柔情,仍漾着一点笑意也不带讽刺,满是真心似的。
“我不睡。”容初弦说,“…但能不能让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又开始十分纠结地想,容初弦好像比我想象当中要狡猾一些。至少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的确很难让人想到该怎么拒绝。
于是我冷着脸,手勾住了用银丝钩织的那一段柔软腰带。只要稍微用力一扯,衣服……衣服当然不至于落下来,只是会显得稍微宽松一些,比较没个正形,我是不容许自己如此放浪形骸的。
我见容初弦似乎还没有一丝要挪动身体的意思,只能冷着脸道:“出去。”
容初弦的目光,似乎略微黯淡了一些。
不过他依旧维持着身为容家长子那极好的教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又问:“我在外面医庐里待着,可以吗?我无处可去,不方便在外行走。”
听起来,倒显得有多可怜一样。
“等我换完寝衣再回来。”
我的声音,简直像是从牙齿当中挤出来的——容初弦实在是一点眼色也不会看,只能让我近乎直白地开口。
容初弦明显怔了一下。
他反应过来什么,耳垂一下子便比之前更显得红透了,仓促应了一声。
而等容初弦再次推开门的时候,不算宽敞的寝卧当中的空地上,又凭空出现了一张用贝类妖兽的壳制成的“床”。本质上,它其实是在外行走时,用来护卫主人的法器,而它的主人也——
我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寝衣,将自己压在新换的的,似乎还带着洋洋暖意、与松针香的被褥中。折过身,劲瘦的背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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