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坚定:
“诸位法师,戒现今日来此,不是求宽恕,亦不是求活路。”
他的手指微微发颤,却无半分退缩:“师兄之死,我万死难赎。但今日沙州危在旦夕,若因我一人之罪,致使佛门倾覆、百姓遭难,那才是真正的罪孽深重!”
“我愿为先锋,以肉身开路。”他猛然跪向众僧,“两日后天启仪式,我可率先冲阵,吸引祆教火力,诸位法师可趁乱救出人牲,揭露镇安王阴谋!”
堂内一片寂静。
法印皱眉:“你一人赴死,有何意义?”
戒现目光灼灼:“我若死,可证佛门清白——让百姓知道,连我这般罪孽深
重之人,尚愿以死护法,他们岂能坐视祆教猖狂?”
“我若活……”“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惨笑,“那便让我这把罪骨,替诸位挡下第一波箭雨!”
几位年轻武僧已然动容,拳头紧握。但仍有僧人迟疑:“可你若临阵倒戈,引祆教围攻我等,又当如何?”
戒现闻言,突然拔出腰间短刀,众人一惊,却见他反手将刀柄递向老住持:“弟子愿受‘缚魔印’,若我有异心,住持一念咒,我必经脉尽断而亡!”
老住持深深看他一眼,终于接过短刀,在戒现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沉声道:“老衲信你这一次。”
法印见状,冷哼一声,却也不再出言反对。
堂内气氛渐缓,善觉住持长叹一声:“阿弥陀佛……既如此,老衲愿率法华寺武僧助阵。”
几位原本犹豫的僧人见状,也纷纷合十:“愿随住持护法!”
戒现重重叩首,额头抵地,鲜血与泪水一同渗入青砖:“弟子……万死不辞!”
堂外,夜风骤起,吹动经幡如战旗猎猎,一场血战将至。
兵符之争这一箭再偏半寸,就穿心了……
日中,远处的黄沙突然卷起,朝着扎驻在城外的军营吹去。
哨塔上,赫连震眯起眼,远眺尘烟滚滚——一队铁甲骑兵正向军营疾驰而来,紫色旌旗猎猎,正是镇安王的亲卫。
“来得可真快。”赫连震冷哼一声,猛地吹响号角。
军营内,士兵迅速列阵,弓弩上弦,枪戟如林。
片刻,镇安王的铁骑黑压压地列在营门外,弓弩上弦,寒光森然。
赫连震攥紧刀柄,指节发白。他身后,驻军士兵紧握长矛,却无人敢踏前半步——王爷的亲卫队已张弓搭箭,谁动,谁死。
镇安王勒马阵前,紫袍在风中翻卷,手中高举半边青铜兵符,冷声道:
“奉刺史府军令,调城外驻军即刻移防盐田!”
赫连震按刀而立,沉声回应:“王爷,按《唐律》,调兵需左右兵符契合,您仅持半符,恕末将难以从命!”
镇安王端坐马上,胸有成竹,忽然从怀中取出另外半块兵符,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刺史府兵符在此,都督的另半符也已归本王所有。如今二符合一,尔等还有何话说?”
军营中一阵骚动,士兵们交换着惊恐的眼神——违抗军令,是死罪;可若兵符有假,擅自调军同样是死罪!
赫连震额头渗出冷汗。他死死盯着那半块兵符,却根本无法上前查验——王爷的亲卫弓手正瞄准他的咽喉。
“抗命者——”镇安王声音陡然森寒,“以谋反论处,格杀勿论!”
就在赫连震咬牙犹豫之际,军营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假的!”
魏明翰的声音如雷炸响。他大步从军帐后走出,铠甲铿锵,手中同样高举半边兵符。
镇安王眼中杀意外泄,清晨破都督府竟然没杀死他?
“王爷手中属于崔都督的半边兵符是伪造的!”魏明翰声音如雷,“都督临终前亲手将此符交予我,并言明——若有人持另半符调兵,必先验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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