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嘴唇裂开细小的血口,舌尖舔到的只有咸腥。
“水……”她的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立刻被热风撕碎。她死死盯着地平线,希望出现玉面灵傀的身影——但除了蒸腾的热浪,什么也没有。
玉面灵傀……凌双睫毛颤抖了一下,忽然想到刚才自己的推演,似乎忘了玉面灵傀的立场。
玉面灵傀铁定不会让她当上教主的,但要杀掉玉面灵傀,她也不忍心,更何况玉面灵傀是戒现的母亲,杀了她只会让戒现更加陷入痛苦和内疚。
也许,她能通过戒现拉拢玉面灵傀?
也许,他们两母子早日相认,不必再经历这么多磨难?
她找到戒现,狠心戳破他身份的秘密,却忽略了这时身为伽南寺高僧的戒现心中对玉面灵傀的憎恶远远大于母子情分——毕竟,他无法预知未来玉面灵傀会不假思索为他顶罪。他了解到凌双和玉面灵傀明争暗斗,一眼看破凌双在利用她,毫不留情将她赶走。
然而两母子的关系还是被戒德发现,内心煎熬的戒现更恨多番挑衅的戒德,一气之下用浇菜的木勺将他砸晕,推入井中。佛祆论战的安远亭,悲剧再次上演,玉面灵傀为了戒现,不得不背罪远走他乡。
玉面灵傀被逼走了,谢伯钧也回信支持她上位,凌双却感动内心一阵悲凉。
孙嬷嬷被谢伯钧派来相助,暗杀了李修德,却被阿胡拉的四大护法杀死在客栈。戴着面具的玄霜灵使和阿胡拉彻底决裂,各带着一批教众在街上比拼法术,称自己才是明尊的信使。
魏明翰还是认出了她,将她堵在巷尾的角落,“摘下面具。”他命令道,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不用躲了,整个沙州除了她没人会这种近身搏斗术。”
魏明翰的手指扣住面具边缘。
凌双突然抬手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微颤。魏明翰早有预料,反手一拧,轻易格开她的阻拦,另一只手已掀开那张银制面具。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撞入眼帘。
眉如远山,眸若寒星,唇色却苍白得近乎透明。她微微仰头看他,眼中情绪翻涌如潮——震惊、痛楚、眷恋,最后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哀凉。
魏明翰怔住了。
他原以为会看到祆教神使的倨傲,或是被识破身份的惊慌。却没想到,此刻凌双看他的眼神,竟像在注视一个隔世重逢的故人。
“你……”他喉结滚动,声音沙哑,“还好吗?”
凌双的睫毛轻轻一颤。连魏明翰都愣住了。分明是来质问她的,怎么脱口而出的却是这样一句?
酸楚猝不及防漫上心头。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土墙。
“魏大人。”她偏过头,让垂落的发丝遮住侧脸,“你我已再无瓜葛,请勿阻挠。”
“撒谎。”
魏明翰突然逼近,单手撑在她耳侧
的墙上。“你本是祆教神使,为何冒充胡芬冠帮我剿灭马贼?”他盯着她微微发抖的指尖,“我和赫连震陷入流沙,是不是你通知人来救我?”
凌双咬住下唇。
“为什么帮我?”魏明翰忽然放柔了声音,身体挨得极近,“为什么……我总想接近你……”
凌双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在魏明翰错愕的目光中狠狠吻了上去。唇齿间尝到血腥味时她才惊觉,自己竟把下唇咬破了。
为什么,每次见他自己总是情不自禁?为什么,她也无时无刻想要接近他?
魏明翰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尝尽她唇间的血腥咸香。良久,他哑着嗓子问:“告诉我原委好吗?”
“不行。”凌双突然推开他,迅速离去。
“你不说我也会查到的。”魏明翰在她身后放声道。
终究是瞒不住他。
在玉面灵傀被逼走后,凌双终于逮住机会除掉阿胡拉,阿胡拉死前不肯相信,连连指着她:“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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