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戒现带下,厅中只剩两人。
“哐当”,一枚铜牌落在青砖地上,牌面刻着“林府丙戌”的篆文。
“前日下官在香料铺遇袭,”魏明翰似笑非笑地说道,“被人强灌仙丹时,顺手取了这物件。”
林弘彦停下把握花瓶的手,不紧不慢地瞟了眼地上的铜牌,“倒不知魏都尉还有做贼的癖好。”
魏明翰冷笑一声,兀自说道:“那仙丹药性猛烈,竟让下官瞧见些怪事——比如祆教教主靠着仙丹控制人心,比如刺史府的侍卫和祆教徒秘密往来,还有这刺史府里关押着沙州跑来的高僧,偏巧沙州和伊州又共同出过干尸案……这一件件事单独看不要紧,就怕有心人联系在一起,拼凑成一张谋反的大网就不好了。”
林弘彦猛地起身,花瓶被衣袖所带,一个不稳掉到地上,碎成几块。“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栽赃本官?”
魏明翰俯下身,拾起地上的铜牌,拂掉上面的碎瓷:“花瓶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是没有人保驾护航,一个不小心就摔坏了。摔坏了也不要紧,可别让那些碎片影响到林大人。”
静默中,林弘彦的瞳孔缩成针尖。突然大笑:“魏都尉想要什么?”
“沙州都尉不过六品,听说定国将军的鱼符是纯金所铸。”魏明翰将铜牌双手奉上,“林大人成就大事,魏某愿效犬马之劳。”
片刻之后,魏明翰打着呵欠退出正厅,林弘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给魏都尉备上等仙丹,要掺龙涎香的那批。”
……
……
天将破晓,安祈康站在院中的观星仪前,水面倒映着最后一颗星辰。“快了,快了,只需再等待一个月……”他拨动池中浅水,星象骤变,他挑了挑眉,“奇怪,怎么有个黑影挡住了?”
刚一抬头望向侧边檐角,便见一团黑影跃下,寒光一绽,匕首直指他心脏。
“安祭司,”凌双冷冷开口,“可是在占卜天启时辰?”
安祈康猛然一惊,背靠观星仪,脑袋被匕首逼得后仰,“你,你是玄霜灵使?”
“算你聪明。见到神使还不行礼——”话未说完,安祈康抄起池中水朝凌双猛地一甩,凌双举手一挡,安祈康趁机跑开。
“你跑不了的!”凌双的匕首划破晨雾,安祈康狼狈地绕着观星仪的铜柱躲避。刀刃刮过铜柱,发出刺耳的声响。
“法尔扎德当年启动‘天启’,究竟发生了什么?”凌双步步紧逼,“为什么失败?”
安祈康喘着粗气:“我那时不过是个小祭司,哪有资格参与‘天启’?只知失败后,他起初还算正常,后来渐渐疯疯癫癫,最后从高塔坠下”
凌双旋身踢翻香炉,火星裹着香灰扑向安祈康面门。“你还说谎?他根本没有死!”
“不用诈我,”安祈康伸手挡住香灰,“法尔扎德的尸身是我收敛的,做了七天法事,我亲眼看见他的尸身入土。教内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都三缄其口,只道教主西行去了。”
凌双的匕首已经伸到安祈康面前,突然一声厉喝从院门传来。“大胆逃犯,竟敢行刺祠主!”魏明翰长剑出鞘,直取凌双后心。
凌双被迫转身格挡,匕首与长剑相撞,火星四溅。魏明翰招式凌厉,逼得她连连后退:“你若再不停手,休怪我剑下无情!”
呼地一声,凌双的匕首被挑飞,魏明翰反手用剑柄重击凌双后腰要穴。她踉跄撞上神坛,打翻的圣酒顺着鎏金神像往下淌,像在泣血。
眼见剑尖不改攻势,直直向凌双咽喉追去,“要活的!”安祈康突然嘶吼。魏明翰的剑锋在凌双咽喉半寸处急停,削落一缕青丝。
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魏明翰喉结一滚,剑尖在凌双眼前颤抖。他一手摸出怀里林弘彦给的信物玉佩,“林大人让我除掉咱们大业上的障碍,安祠主可不要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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