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走出办公室，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极了她此刻努力维持平静的心跳。
周启明，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盘旋。共事以来，他专业、严谨，对雅韵倾注了心血，甚至在某些技术瓶颈上，他展现出的执着和远见都让她暗自佩服。若真是他……沈芜不敢深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周启明办公室的门。
周启明正埋首于一堆文件中，眉头紧锁，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是沈芜，眼中闪过一丝不惊讶，但还是很快调整了表情，露出一贯的笑容：“沈总好！”
沈芜缓步走到他对面坐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周总，供应商的事你怎么看？”
周启明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语气沉稳：“很棘手。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我已经让技术部门连夜排查，看看内部数据到底是怎么泄露的。”
“哦？”沈芜微微挑眉，“有结果吗？”
“暂时还没有明确的指向，不排除有内鬼的可能。而且，这个内鬼的级别，恐怕不低。”他说这话时，眼神坦荡，直视着沈芜。
沈芜心中念头飞转。他的反应滴水不漏，看不出丝毫破绽。如果他是伪装的，那这份心机和演技，着实可怕。但如果他不是……
“周总，林董和傅总都推测这次事件，很可能与烽火科技有关。而你，曾经是烽火科技的员工。”
周启明表情僵硬了几秒，随即苦笑一声：“我知道，我的履历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当年烽火倒下，我确实一度很消沉。但加入林氏，尤其是参与雅韵这个项目，我是真心希望能做出一番事业的。”他看着沈芜，眼神中多了一丝恳切，“沈总，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我绝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雅韵，对不起林氏的事情。”
沈芜沉默地看着他，办公室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
滞。
她能感觉到周启明语气中的真诚，但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在这种关乎公司存亡的时刻，任何一丝侥幸都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周总，如果，我说如果，这次的事情，背后有更复杂的力量在操纵，甚至，这个内鬼，不止一个，而且隐藏得很深呢？”
“沈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沈芜一字一句道，“对方既然能如此精准地打击我们的供应链，拿到那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必然对雅韵的运作，甚至对林氏高层的决策都有一定的了解。这样的人，或者说这样的一个网络，单凭你我，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揪出来。”
周启明没有立刻说话，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快速思考。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沈总，你是怀疑，除了技术层面，还有其他渠道的信息泄露？”
“不止。”沈芜摇摇头，“我怀疑，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雅韵，甚至可能是整个林氏。而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周总，现在是非常时期。我需要绝对的信任和合作。如果你是清白的，那么，我们或许可以联手演一场戏。”
“演戏？”
“对。”沈芜点头，“既然对方想看我们内讧，想看雅韵大乱，我们就偏不如他们的意。但表面上，我们或许可以给他们一些‘希望’。有时候，敌人自以为是的聪明，恰恰是我们反击的最好机会。”
周启明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沈总，你的这个提议，很大胆，也很有意思。我明白了。如果能揪出真正的内鬼，我愿意配合。”
“很好。那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稳住供应商。同时，也要让某些人觉得，他们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时间很紧，但足够我们做很多事了。周总，接下来，可能会委屈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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