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往牧庭生的方向偏转,“牧大人——呃!”
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过,埋入欧阳刺史的身体。
他眼睛蓦然睁大,脸色一下子变得如纸般煞白。
“彭。”欧阳刺史后背传来钻心的痛,更有一股灼烧之感随着伤口处向身体内部蔓延。
他脱力倒在地上,止不住地抽搐着。
牧庭生慌张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地,“刺史大人,你没事吧大人!医师!医师在哪里!”
“大人中箭了,快救人啊!”
欧阳刺史已经没有力气了,他的神志渐渐模糊,只能依稀看见快速撤退的山匪,还有许多不知所措向他跑来的人。
在这一刻,他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
这箭,射得可真邪门。
还淬了毒,这是有多不想让他活啊。
还有,牧庭生,以为我晕过去你就不装了是吧,能不能收一收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啊!
他死死咬着舌尖,逼迫着给自己留一丝清明。
医师连滚带爬跑过来,看见倒在地上的欧阳刺史只是后胸中箭,微微放下心,结果凑近一看——
“不好!箭头上有毒!”他沾了一下欧阳刺史流出来的毒血,闻了闻,一股苦辛的腐臭味道冲鼻而去,“这是剧毒啊!”
牧庭生脸色骤然一变,惊愕不已,“有毒?快给他解毒啊!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毒?”方才还一脸轻松的诸位官员们,听见欧阳刺史中箭之后,纷纷气喘吁吁跑过来。
“这下可怎么办……”
“不会死人吧?”
“欧阳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熬过这一劫的。”话虽这么说,可是环绕着的官员们都心怀鬼胎,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再磨蹭下去,老子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医师犹犹豫豫不敢拔箭,也不敢做什么动作,生怕自己稍有动作,欧阳刺史就一命呜呼了。
届时这个罪责不会担在他身上吧?
是以他只是拿参片压在欧阳刺史的舌根,吊着他的气,“此种毒素,以老夫的能力怕是难啊……”
“少废话,快想想怎么救人!”众人之中最担心他的居然是牧庭生,此刻他倒是没了幸灾乐祸的神色,而是夹着错愕和毫不作假的忧虑。
“怕是只能传信回京都了,老夫尽量吊着刺史大人的命,等——”
“等京都来人他尸体都臭了。”牧庭生听这庸医犹犹豫豫的话内心窝火,话中也不自觉带出几分讽刺。
众人都露出惊讶的眼神,悄悄瞥过去。
虽然事实如此,不过敢说得这么直接,牧庭生也是第一人。
“先给他止血吧,等会儿别把血流干了。”牧庭生眉头隆起,沉声说道。
好兄弟,是我刚刚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还是盼着我活的。
不过看如今的形势,他不会要被庸医硬生生拖死吧……
欧阳刺史意识将近涣散,他有预感,自己这一闭眼,怕是没有再醒过来的时候了。
早知这次出行就把家里的小厮带上了,如今孤零零在这,也不知会不会有人能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帮他好好收尸。
怎得也没有人帮他翻个身,就这样面贴着土地,多难受啊,腰间的荷包还膈得他生疼。
虽然这一丝难受根本比不得后背的半点灼痛。
等等……荷包?!
欧阳刺史猛然爆发出极大的求生欲,他忍着牵动肌肉的疼痛说道:“腰……荷包……药。”
奈何他觉得用尽力气的嘶吼,在旁人听起来就像是飞虫的低鸣。
唯有一直关注的牧庭生察觉到他的嘴巴好像动了动,他弯下腰,想听清楚欧阳刺史到底在说什么。
无法,欧阳刺史只能再说一遍。
“荷包……药……”
牧庭生听得模模糊糊,猜了个大概,“你是说你的荷包里面有药?”
欧阳刺史竭力眨了眨涣散的眼睛。
牧庭生死马当作活马医,费力又小心翼翼地把他侧过来,找到了他挂在腰间的兔子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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