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话,右相满意地喝了一口茶。
至于外面的风言风语,他也没有夸大。
想到这里,右相微微咬紧牙关,太阳穴不禁鼓动了几下,那些钻心的话直往脑海里窜。
“照我说,官位那么高有什么用,生了一溜的女儿,好不容易有个儿子,还是个傻子……”
“哈哈哈,他的女儿也生不出,你是不知道,吏部尚书家那个,甭说儿子了,现在连个女儿都生不出呢。”
“真是怪事,怪事。”
“不过,右相家的傻子我都没见过。”
“傻子谁会让他出来啊,哈哈哈……”
这些讥笑,真真确确传到了右相的耳朵,他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不过这些背后窃窃私语的人,也没什么好下场。
“对了,听手下的人说,你去送欧阳刺史了?”右相看似漫不经心问道,眼神却紧紧盯着殷尚书,“往日倒是不曾见你和他有什么交情。”
“只是拜托刺史大人到梨城县的时候,照看家中母亲一二。她一个人在老家,遭遇大灾,不知道被吓成什么样了。”殷尚书摇摇脑袋,把那些有的没的抛在脑后,回右相的问话。
右相:“也是一片孝心,不过,梨城县的县令知晓你是京官,就算不特意拜托欧阳刺史,县令也会识趣地帮你把家人照看得妥妥帖帖。”
“有理,有理,哈哈哈。”殷尚书觉得右相这次找他来有点奇怪。
难不成能是为了给他纳妾,特意叫他来一趟吗?
殷尚书觉得不可能,他想了想,结合自己方才在宣纸上看到的,小心翼翼试探说道:“岳父大人先前提点过的那些人,小婿已经命吏部的人去调动了,不日就可以走马上任了。”
“嗯,办得好。”右相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除了这些人,岳父可还有什么吩咐?”
“还有什么人?”右相意味深长睨他一眼,“呵,你是看到这个了吧?”
他捏起书案上的宣纸,随意甩了甩。
未干的墨迹顺着流淌下来,一道道熟悉的名字被划上丑陋的墨痕。
正是他的连襟们。
右相在纸上勾勾画画,给他的十几个女婿重新排了个官职,甚至有的被一降再降,直接被发配到岭南去了。
殷尚书不敢小瞧这轻飘飘的一张纸,看似只是随意地勾画,却直接奠定了纸上这些人的前途。
以右相的身份,提拔谁贬谪谁都是一念之间。
“这些不用你管,我自有安排。”右相站起身,高长的身形把唯一的窗挡住,书房内昏暗一片。
殷尚书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听出他语气略带愉悦。
“他们有的心里多的是小九九,自诩不凡,觉得自己是人中龙凤。呵呵,做官做得久了,被阿谀奉承惯了,连自己最开始的身份都忘了。”右相把宣纸扔进取暖的炭盆中,火焰瞬间升起,吞噬了那张薄薄的纸。
“有的呢,听得懂话,安安稳稳做事,知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为朝廷殚精竭虑,这等人才,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不是?”
殷尚书没话硬夸:“确实如此,岳父大人不愧是右相,做事就是通透。”
“不过……”殷尚书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但说无妨。”
殷尚书这才说道:“这次赈灾的大臣是欧阳刺史,为何岳父方才的纸上写着是牧庭生呢?”
牧庭生是孙意柳六姐的夫君,任户部金都司郎中,这次赈灾,他也一同随行。
“以防万一,毕竟,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位刺史大人要回来呢?”右相好整以暇看着他,“赈灾的队伍已经出发了,总不能临时再从京都调一位过去吧,自然是要从随行的官员中选一位上去了。”
殷尚书心里直打鼓,声音有些干涩:“这……能出什么事呢?”
“是啊,能出什么事呢。不过是我随口一说罢了,人总要做足准备才是。”右相笑笑,“陛下总认为他看重的人能将事事都做好,那便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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