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被押着驶向未知的边关。
汀州。
阮家的倒台带来的一系列效应是轰动的,一夜之间声色场所就关了大半,平日里和阮家交好的达官贵人都闷头不出,生怕被圣上注意到,看他们一个不顺也给灭了。
婴宁戴着帏帽远远望着前方。
那里是阮连江和阮玄行刑的地方, 天子对阮家的处罚一下来,他们就被关押起来了。
也不是没想过趁着天高皇帝远,在汀州躲着逃跑, 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且不说在阮家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能不能适应躲躲藏藏的生活,光靠汀州那些想着抓他们好立功的人, 他们就跑不了。
阮连江和阮玄面如死灰,阮连江两股颤颤,尿骚味直冲旁边的人鼻子。
有人嗤笑:“这就是世族公子?哈。”
阮玄咬紧牙关, 不想看身旁那个丢脸的家伙。
他还算有些傲气在身,被关押的这些时日想尽办法自杀, 无奈狱卒看管得极严, 他好几次撞墙撞得头破血流愣是给救了下来。
阮连江则恰恰相反, 他每天都抱着“说不定明天阮家就有人来打点”的心态, 就这么苟活着,直到今天人都被压着上了刑场了, 他才真正醒悟过来,阮家是真的没了。
周围的人像看丧家之犬一样看着他们, 阮连江无比难堪, 刻有确实抑制不住自己的生理性害怕。
婴宁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人, 忽然之间好像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落下来了。
以往那些被刻意模糊、遗忘在脑后的恐怖嘴脸和高大无法反抗的强壮人影, 被眼前这个低微俯趴在地上的男人所替代了。
那些狰狞的、充满恶意狞笑的嘴脸, 变换成如今这副涕泗横流害怕到失禁的模样。
婴宁突然把帏帽摘下来,就这样直视阮连江。
她原先带着遮挡物, 其实是内心里还存着说不清的畏惧。
说到底,阮连江给她带来的那些伤害,就算重活一次也还是没有办法就这么轻易地消除,所以她害怕阮连江看到她时露出的那种, 下流而充满赤裸的眼神。
现如今,她恍然发觉,其实当初那个阮连江也并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他也怕死,甚至会露出更狼狈的丑态来,高高在上的阮公子如今也不过是任人宰割。
真是可笑啊。
“啊啊啊——”阮连江视线无意间瞥到了婴宁的脸,吓得他胆都快破了,“有鬼啊,有鬼……”
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才会见到已经被王子服砍成血块的婴宁活生生站在他眼前?
可是身后不耐烦的狱卒拿鞭子狠狠抽了他一下,“叫什么叫,等会你就变成鬼了。”
背部血淋淋的鞭痕带来的疼痛提醒着阮连江:你还没死,不是错觉。
婴宁笑了,带着她一贯的天真和娇俏,芙蓉美人面,那是阮连江曾经最喜爱的笑容,如今看来却好似恶鬼索命。
婴宁对他说:“我会在地府里等着你的。”
阮连江看懂了她的嘴型。
她又说:“好好享受吧。”
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阮连江好似在地狱里走了一回,他好像度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在地府里,小鬼吊着他的头,拎着他下油锅,三浸三出,阮连江惨叫着求饶,滚烫的油一碰到皮肉就发出“滋滋”的响声。
“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阮连江恍恍惚惚地想,原来是我的皮肉油炸的味道啊。
奇异的是他的头始终没有被放入油锅里,所以到最后他头和身体分离,阮连江目光心惊胆寒地看着锅里那一具已经焦脆的□□,被小鬼们分食殆尽。
尽管身躯已然分离,可是被啃噬的痛感还是一丝不落地传递给了阮连江,他不断惨叫哀嚎着,“放过我吧……饶命,饶命……”
但无济于事,皮肉一旦被小鬼吃完,一切又会恢复原样,阮连江再次以完好无损的模样,被吊着浸入沸腾的油锅,重复感受着皮肉分离的可怖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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