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王爷沉吟道:“儿臣以为,对于这些无力还款之人,咱们也该给予一定的优容,好叫他们知道天恩浩荡,更用心地替朝廷办事。”
皇帝点头:“具体的办法呢?”
五王爷:“儿臣以为可以根据他们的情况,先收回一部分欠款,剩下的等他们有能力时再偿还。”
“你倒是仁善。”
皇帝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又问七王爷:“你怎么看?”
七王爷拱拱手,说道:“儿臣以为五哥之法不可行!朝廷花了那么多精力,就是为了一举解决此事,若按五哥所言,固然可以收回一部分欠款,但剩下的便遥遥无期了。不仅前面作为都变成无用功,还会影响朝廷的威严,得不偿失!”
五王爷反驳:“可若不如此,便可能一点也收不回来,还会令百官激愤,如张大人这般之事再来几回,朝廷岂还有威望可言?”
七王爷:“即便如此也不能轻易妥协,若不然日后百官但有不满,便用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套,朝堂岂非成了菜市场一般?”
五王爷:“那么七弟有更好的法子吗?”
七王爷一时噎住。
皇帝默默看了一会儿,这时才开口,却是问四王爷:“你的意思呢?”
四王爷道:“五弟和七弟所言都有道理,儿臣以为我们的手段可以柔和一些,但底线不能丢。”
“哦?”皇帝换了一个姿势,显然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四王爷方才与薛虯讨论的便是这个,只可惜迟了一步,先发生了张大人这事。好在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娓娓道来:“儿臣以为剩下的可以分几种情况。如张大人这般确实贫困的,可以只先收取一部分欠款,但剩下的不是等有钱再还,而是每月从他们的俸禄里扣,并且要加一定利息,直到还完为止。”
“如果没有现银,但是家中有资产的,可以用田地、房产、珠宝首饰、古董字画等抵扣,家中有功劳的亦可以功抵过。至于家里有钱,偏就是不想还的,还是要采取强制手段,届时还望父皇不要心软。”
皇帝点头。
四王爷:“除此之外,对还款积极的人应该有奖励,譬如适当减少一些利息,或者抵扣一些本金,对其中佼佼者,父皇还可以给予赏赐,这也是他们的荣誉。还款不积极的也有处罚,加利息是一条,还能和他们的考评关联,若还款懈怠,不止他本人考评受影响,所在部门也会受到牵连,如此一来,上官便会监督他还款,比我们盯着强得多。另外有些宗亲不在朝中,就可以限制他们的消费,只要还不上钱,就不许他们买日常所需之外的其他东西,尤其是价格高昂的奢靡之物。”
皇帝皱眉:“这点恐怕难办,难道要一直派人守在他们门口吗?”
“若是能将钱收回来,派几个人守在他们门口又何妨?”四王爷说,“薛家也会帮我们的。”
“薛家?”
四王爷:“是!薛家生意做得好,京中权贵爱去的商铺,有一小半都是他们家开的。届时薛家会拒绝这些人家购买店中东西。”
皇帝挑了挑眉:“薛家竟放着现成的生意不做?”
四王爷嘴角微微上翘,说道:“薛家现任掌权人是个极聪明的人。”
“就是折腾出新记账法的那个年轻人?”皇帝问。
四王爷:“是。”
皇帝点点头,说:“你们都退下吧,这事朕再想想。”
三人退了出去,御书房里只剩下皇帝和伺候的人。
皇帝独自坐了一会儿,对着一个角落说道:“把刚才的记录拿来朕瞧瞧。”
看似无人的角落站起来一个人,穿着从五品文官官服,正是起居注官。他把一本册子拿给皇帝,上面记录的正是方才皇帝与三位皇子的对答。
皇帝手指在册子上某处点了点,悠悠道:“老
五和老七的话……”
起居注官反应极快,十分警惕:“不能改!”
皇帝:“……”
他没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老五和老七不太靠谱罢了。
皇帝目光又在四王爷的名字上停留了一会儿,想起之前太监总管汇报的一件事:老四一直在默默给江南决堤案的灾民捐钱!
是和薛家合伙做生意赚的钱。
从前知道老四和薛家走得近,让薛虯借用他的名义做生意,皇帝还有些不高兴,觉得这孩子也被利益熏了心,知道此事后方知自己误会了。
这也是他不追究薛虯身为官员还经商的原因,大庆并没有明确规定官员不能经商,但属于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官员即便要做点生意,也要放在亲近之人名下,由他们经营,如薛虯这样明目张胆的属于极少数。
从前也不是没人弹劾过,但薛虯位卑职小,皇帝听听就算了。如今却是知道薛家作为,不愿再追究此事,对四王爷也有了新的看法。
——冷面热心,有手腕有底线,实在不错!
催婚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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