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才发现有人站在身后,瑟缩了一下:“二叔……”
商队领头盯着这车牲禽看了许久:“你自己买的?在滁州牲市?”
阿尔勒老老实实点头,心虚道:“也就买多了……一点点。”
完蛋了。肯定会被二叔骂,花钱买些月然满大街都是的牲禽。
阿尔勒垂头丧气的想着,却听二叔沉着厚重的声音道:“好小子。商队晚一些出发,你与我同去牲市看看,如果都是这样的,再多买几头回去配种。”
…
东方家的忠仆也终于赶到了滁州。
他奉上备好的银两和行囊:“主君,是我等考虑不周,令主君置于险地,此次前来,特寻一队武艺高强的镖师护卫,与您一同前往月然。”
东方肴摸摸自己大了一圈的脸盘,沉痛道:“月然先不去了,我在滁州再留些时日。”
写出好诗,不是只有走遍大漠边疆这一条路。
吃遍州城美食也可以。
他灵感爆棚啊。
与此同时,京都、江州、锦州等多地的小报在热门人物“东方先生”的消息断了一月之后,刊面上重新出现他的消息。
“东方先生途滁州,遭盗挟持,天佑脱险,性豁达未改。”
“偶遇旧友,笑语相迎:“兄台安好?此难何惧!”友笑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遂并肩游街,品滁州佳肴,乐而忘返,传为美谈。”
【后页附诗作《游滁州记》、《十一月十日夜与阿圭同食炙羊肉有感》、《食鹜汤作》、《城原牧者》】
京都之中,某女子诗社内。
一群衣着华贵的女娘分席而坐。
“太好了!我就知道东方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东方先生平平安安,幽兰,记得提醒我要去庙里还愿。”
“这个阿圭是谁?她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先生的诗作里了。我记得先生还有一篇《食滁州蒸饼有怀。春日赠阿圭》”
“滁州的厨娘?”
“滁州城有什么好的,竟叫东方先生如此欢喜,不如回京都来,断不会发生这贼匪劫掠之事!”
滁州并未有小报,但老爹有钱,成圭跨州城买上几本也不是难事。
何况消息的源头东方肴就住在他府上。
成圭翻阅着刊文,又侧扫一眼满脸沉醉啃着鸡爪的东方肴,神色一言难尽。
上面写的和面前真是同一个人?
城门口。
“嘿哟嘿哟!”
深冬的风透皮刺骨,挖路的一众汉子们不仅不受影响,还喊着口号,挖锄挥地热火朝天。
城内有热心富商捐银赠物,重新修缮城门以外的官道。
府衙派人监责此事,这个担子就落到了成圭身上。
他喝一口热茶暖暖身,展开修路图纸,细细端详下,对着身旁闲来无事凑热闹的东方肴笑言道:“这富商怕不就是楚家牧场,不然谁家这么好心,刚刚好将官道修缮至连云山一段。”
东方肴捂着发烫的水煮蛋,就当热婆子用。
抬眼一扫,映入眼帘的皆是一张张满含期待的笑脸,他有些不解:“寒冬腊月最是苦人,还要服修路的徭役,这些人怎么还能这么高兴?”
修路的人里面不仅有平民,还有俘虏,至少大部分人眼中都盈动着亮光,全然不似东方肴记忆中愁眉苦脸的服役之人模样。
成圭看着汉子们齐心挖路的景象,淡淡道:“你是写诗弄文的,难道看不出为什么?”
京官数载,他却觉得还没有在滁州担任小吏这短短几月学到的东西多。
州城条条框框的冰冷律法束缚之下,有一颗坚韧不拔,于困境中为百姓谋求生路的仁心。
现在,成圭似乎有一些理解,为何阿爹生意遍布大魏九州,却难离故土,长居滁州。
水煮蛋的温度也降下去了,东方肴开始慢条斯理的剥了起来。
成圭忽疑:“你哪儿来的鸡蛋?”
东方肴朝着城门处一指。
此时辰时将过,楚家牧场每日早晨换草籽的摊子刚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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