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的没什么意思,大不如出去过上两招,他不信一个书生能有什么本事,也就会动动嘴皮子。
沈岭垣低声道:“谭大哥稍安。”
转而,他捏了捏苏容妘的手:“喝了暖暖身子也好,毕竟是裴大人的一片好意。”
裴涿邂眼见着他们之间拉着的手,看着妘娘在听了那瞎子的话后,老实拿起了桌面上的杯盏,将药茶一饮而尽。
为何他来请,她却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而那瞎子的话,她却听来照半?
他心中郁气翻涌,故意轻嘲:“妘娘,你现在连喝一杯茶,也得等他准允才敢动手?”
苏容妘蹙了蹙眉,这像什么话,说得好似阿垣薄待她了一般。
她将口中的药茶味往下压一压,似随口般道:“出嫁从夫,外男给的东西,总归是夫君准了才好动手。”
这一声夫君,却是将裴涿邂那压抑着的情绪撕破了一个口子,让其避无可避地涌出,似要将他淹没。
“你们成亲了?”
苏容妘不怵他,直接对上他的眸光:“是又如何?”
裴涿邂面色瞬时阴沉下来:“不到月余未见,你们便匆匆成婚,你就将自己许得如此轻率?”
苏容妘不在乎这些:“如何算是轻率?我们五年前便互许了终生,如今不过是把从前欠得补回来罢了,我们重逢至今拖到现在,已算是迟了。”
裴涿邂心口一阵阵的钝痛。
有些话她未曾说明,但他却是能听得出言语之中的深意。
无外乎是在说,若非重逢后有他阻挠,他们成亲怕是还会更早。
越是未曾亲眼所见,便越是会将未曾知晓的事想的太过难以承受,他不敢去设想这段时间他们之间多亲密、多恩爱,亦不敢想,妘娘会与另一个男人,比同自己更亲密。
此刻他心中的那些后悔达到了顶峰,桌下膝头的手紧紧扣住膝头。
此刻即便是沈岭垣目不能视,也能品啧出不对劲来。
裴涿邂的觊觎已经让妘娘觉得不舒坦,他率先一步开口:“不知裴大人会来,未曾为大人留下一杯喜酒,不收大人的祝福也无妨,不过大人此次前来,想必还是有要紧事要说。”
他说这番话只会让裴涿邂忮忌更重,可当他转头去看向妘娘时,却是只能强将自己的理智拉回来。
这瞎子还不能杀,妘娘会生气。
这瞎子该死,却不能死在他手里,若非是提前知晓这瞎子命数将近,他怎会能愿意将妘娘送过去?
他来之前,已经想了许久,他应该忍,忍过这一时,让妘娘亲眼看着他死,让妘娘了却那些过往,可怎知这瞎子明知自己时日无多,竟还要与妘娘成亲。
做寡妇有什么好?
裴涿邂冷笑一声:“要紧事,什么事算是要紧事?”
“你心中将妘娘当做什么,你如今朝不保夕,衣难蔽体,你怎敢与她成亲?你能给她什么,权利地位,还是安稳平安,甚至——”
他双眸微微眯起:“你怕是连个健全的孩子都给不得她。”
比起其他,生孩子是最简单的事,一男一女,以地为榻以天为被,随随便便就能生出一堆孩子来,连这只需刹那间的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到,又遑论以后长久生计?
沈岭垣面色没变,并未因他所说的都是撕破体面的实情而恼怒。
可苏容妘听不得这种话,她向裴涿邂瞪过去:“我们的事,你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她坐直了身子,恨不得将阿垣护在身后:“我不需要碍事的孩子来拖累,我与心悦之人在一起便只争朝夕,与你何干?”
裴涿邂见不得她维护旁的男人的模样,可妘娘这话,却让他想起了妘娘小产的那个孩子。
果真为那孩子伤怀的只有他一人。
妘娘只会庆幸,那个不带感情有的孩子,只是她的拖累而已。
在你心里,竟是这般想我
早就有预感的事一次又一次被证实,一而再再而三被强调,本应该再伤不到他才对。
可裴涿邂这份情火被泼了再多次凉水也冷不下来,他看着苏容妘也不再开口,似是也想看看自己究竟要这样执着到什么地步,才能彻底接受她对自己无情,彻底适应她的冷心。
苏容妘在说完这些话后也冷静了下来,小产的那个孩子证明了她在裴家过的那些日子,亦是在提醒她,她曾与裴涿邂有过那么一段。
冗杂的情绪汇聚在一起,在心中留下一股无名气,她深吸一口气将头转在一边,闹不明白为何要让她在这里听着,他本就应该不见裴涿邂才对。
“裴大人,既还知晓妘娘在养身子,便有劳言语在上注意着些,动气伤肝,这对女子身子不好。”
沈岭垣原本并不打算与裴涿邂说太多的私事,但他知晓妘娘的性子,她不是个喜欢将话憋在心里的人,有什么怨就要立刻说出来。
见她想说的话都已说完,他这才开口将话转到正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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