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习武多年的警觉在此刻仍旧尽力作用着,即便是效果微乎其微,但仍旧让她在裴涿邂靠近时强撑着睁开眼。
见到家主,她惴惴不安的心好似终于有了落根处,强撑着吐出几个字:“家主,救夫人,夫人被带走……”
身上的伤太重,让她语不成调,吐出口的声音也沙哑的可怕。
裴涿邂眉头紧蹙,怒意汹涌而上,似要摧毁他残存的理智。
他回身看向地上的苏容婵,却见她唇角含笑:“你这丫鬟原本是要死的,但她既能凑巧被千牛卫救下来,想来也是命不该绝,我也不想再造杀孽。”
她坐起身来,笑的眉眼弯弯:“不必谢我。”
谢她?
裴涿邂面色更沉,看她时仿若在看一个死人:“你当初逃了,便不该回来,怎么,你如今弄出这些事端,莫不是还想回裴府?”
可苏容婵在此刻一点点正色起来:“你还真当我稀罕?”
“裴涿邂,我要你帮我,臧泽不该留在成佛寺,你帮他将他送出来,我便将姐姐还给你。”
裴涿邂冷笑一声:“你也配同我提条件?”
“但你在乎她,想要她,就必须帮我。”
苏容婵循循善诱:“我听说……她已经怀了孩子,裴涿邂,你也不是那般正经啊,不过几日的功夫你倒是食髓知味,竟连孩子都有了。”
“我那傻姐姐哪里会愿意顶着我的名头,你瞒骗她,应是废了不少功夫罢?”
把她的蠢姐姐当做消遣
苏容婵说话没有遮掩,将裴涿邂那些不堪的心思尽数道出。
她的手被绑在身后,在地上坐着有些吃力,转而,她对着侍立在裴涿邂身后的随侍道:“冷着做什么,还不扶我起来。”
她笑意盈盈,意味深长道:“我与夫君,还有话要说。”
裴涿邂居高临下凝视着她:“你也配这般唤我?”
“你当我想?婚帖上写的还是你我二人的名字。”苏容婵言语之中嘲笑意味明显,“也不知你是不是将我那蠢姐姐当了个消遣,这段时日一直让她顶着我的名头,若是换成我,我也不愿意跟你。”
话音落,屋中紧留着她一人嗤笑声。
裴涿邂侧立着,难抑的担忧与怒恨在此刻交织在一起,但他不是冲动行事之人,宽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再抬眸看过去时,已将所有的混杂思绪都压下。
他旋身坐在扶手椅上,冷眼看向坐在地上的人:“妘娘究竟在何处?”
“我是傻了?你问我,我就要告诉你?”
苏容婵挑眉看他:“不过你今日问我,我倒是可以确切告诉你,她如今还活着,不过你若是明日、后日再问我,这我可就不好答了。”
裴涿邂那双凌厉的眉眼眯起,没开口。
苏容婵自觉拿捏住了他,站了上风,稍稍晃了晃略有酸疼的脖颈:“也不知我不在这几日,你同我姐姐过的有多快活,连孩子都有了,也算是给了我两个筹码。”
她饶有兴致问:“对了,我倒是有些好奇,我那蠢姐姐和她腹中孩子,若要你选一个,你会选谁?”
他的回答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不过享受着这种一点点逼近的感觉,看着向来处于上风之人被逼退,最后束手无策想自己低头。
裴涿邂将她这副模样尽收眼底,指尖轻轻敲着膝头,已恢复了如往日般的冷静:“京都内外连同附近城镇皆戒严把守,你的人很难跑太远,尤其是还带着妘娘。”
苏容婵面上的笑僵硬一瞬,让她这张与苏容妘相似的脸变得略显扭曲。
而裴涿邂言语未停:“昨夜山中起山火,千牛卫自是要去护住皇后,想来你们也是同时动的手,可山下亦有千牛卫把守,出了这座山都算是件难事,更遑论出成。”
言到此处,裴涿邂稍稍俯身,那双透着寒意的眼眸盯在苏容婵身上:“所以,他们还在这山上,是不是?”
苏容婵面色已难看至极,牙咬的死紧,恨不得一口咬在裴涿邂身上。
但也正是这副模样,便足矣验证裴涿邂心中所想。
此刻,他终是轻笑一声,高高悬起的心有要落稳的迹象,旋即对着身后人吩咐:“你亲自带人去搜山,莫要惊动千牛卫,再派人去寻大夫想办法带到山上来。”
随侍颔首应是,片刻不敢耽误,直接便出了屋中去。
苏容婵狠狠地盯着随侍离去的背影,转而又看向裴涿邂,死咬着唇一句话都不说,许是怕说的越多,露出的破绽也越多。
裴涿邂却是没心思去想她此刻究竟是什么打算,只是在脑中回想从见到苏容婵开始,她说的每一句话。
最后,他的注意落到了臧择身上。
“当初佛礼之上,你不是已经与臧择逃离,怎得如今又回来?”
裴涿邂嗤笑一声:“我看他如今的模样,分明是不愿与你有什么牵扯,想来回这成佛寺,也是他想要的,你又何故这般穷追不舍,甚至连自己长姐的命都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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