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慎连写了四行,一行比一行大。
我想回家
我想回家
我喜欢郦小羽
我想带小羽回家
这是他大约十岁左右时发现的。之所以知道时姜慎写的是因为那个人的字从小就实在是奇丑无比。
只是现在看来,姜慎似乎已经放弃了“回家”这个愿望,他和自己小时候已然判若两人。小时候的他被打,被骂,笑着笑着就忍了过去。表面跟郦羽又吵又闹,实际还是最喜欢温和地冲着郦羽笑。可现在的姜慎,苛刻到只是被个杂役偷听了话,就要把人拖下去往死里一顿暴打。
他……不喜欢现在这样的他。
那若是能够想办法让姜慎回到自己原本那个“家”,他还能变回以前的样子么?
怪物
不过, 姜忱的态度很怪,郦羽也不确定他认出了自己。因为除了带他进宫的那日,姜忱便仿佛忘记他似的, 再也没来看过他。
直到十日之后。
几个宫女此时正在服侍郦羽起床洗漱,只听院外一阵好大的动静。郦羽立刻装作慌张的样子,胡乱拿过宫女手中的巾帕擦了擦脸上的水。只一身里衣,便“咚咚”跑到了屋门口。
他连头发也还是湿漉漉的, 将近两个月的疯狂生长, 他那原本短短的头发已经快要长过肩膀了。
而当他抬起头, 发现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姜忱身后还多了个人。
那人起初还是一副困惑的模样, 看到郦羽时恍然大悟。不过再望去时已经十分镇静。
郦峤转头对姜忱笑道:“臣就说陛下如何突然想臣来, 原来陛下是新找了一位小君。”
郦羽看了眼他, “草民给陛下请安, 呃,这位……”
“这位是宸贵君。”随行太监昂着脑袋提醒道。
郦羽故作震惊状, “原来是宸贵君!草民尚昭州, 便听过宸贵君的大名。昭州有一种特产, 唤作夜蚕锦,草民原先就是在一处布庄做工, 今年春上,曾赶制了许多夜蚕锦。听说那些都要进贡给宫中一位贵君的。想不到贵君竟是此等月貌花容”
郦峤知道他是故意说的这些来阴阳怪气,所以根本不理会他, 而是继续有些僵硬地撇着嘴角冲姜忱笑。
“陛下, 且不说您刚与娘娘大婚……您就是要选新人, 也要经过内侍阁选妃的流程。您怎么能如此随意就把人带回了宫?”
“朕是皇帝,谁敢管朕这些?”
“可是……”
“何况,朕有说过要封他什么吗?”
倒确实是这样……不过如此一来, 郦羽就不知道一个大一个皇帝跑跟自己才五岁的侄子抢人是何意义了。
……郦羽不怕被姜忱认出来,倒不如说希望他认出自己。他其实是有一肚子话要质问姜忱的。
郦峤便不再开口了,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皇帝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朕后宫中只有你这么一个男君,所以,朕才拉你过来,你要替朕好好照顾这位沈……”
“沈小雨。”
郦羽立刻接话道。
“不过,你从今日起就不要用贱称了。”
姜忱说罢,就离开院子。兴许是上早朝去了。只留下郦羽和郦峤还在大眼瞪小眼。
“你来干什么?”
姜忱走后,郦峤的眼神冷得多了,他直接把屋里七七八八的宫人都给打发了出去,又把屋门紧紧合上。随后拽着郦羽让他坐下,自己则找了条巾帕给他擦头发。
“我那日把你关起来,不是想害你,是怕你一时冲动做了傻事被姜忱发现!你现在主动跑进宫是什么意思?”
郦峤的话又冷又硬,手里擦拭的动作却是十分的轻柔。
而郦羽过去跟哥哥争了那么些年,此刻倒也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哥哥的伺候。
他淡然道:“是哥哥你实在是没用,你明明在他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他却依旧好好活着。所以就想着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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