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动作顿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太子住手。”林长宴高声说道:“臣弟招供便是了。”
太子面上泛起笑意,松开暮雪烟,拍拍手,对着狱卒说道:“拿纸笔来。”
狱卒去了,暮雪烟才缓过来,低声说道:“王爷不可。”
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断没有就此罢休之理。
太子已经被她激怒了,若再激将下去,口出狂言是迟早的事。
“王爷既没有做过,便莫要承认。”她继续说道:“不要助长嚣张气焰。”
太子却不再看她,只是嘲讽道:“堂
堂荣王爷自己都开口承认了,本宫为何还要信你的话?”
暮雪烟从地上坐起来,说道:“太子爷向来是最注重手足亲情的。”
她话锋一转,眼神中闪出讥讽的笑意:“所以当日才会派了我去挑拨荣王与西宁王之间的关系。”
林长宴疑惑的目光向着暮雪烟看过来,她的状态过于奇怪,他隐约也猜到了什么。
莫不是隔墙有耳,有人在这里听他们说话?
正想着,便听到暮雪烟继续说道:“用的还是诬陷的法子,说是温妃杀了乔贵妃……”
话到这里,林长宴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声喊道:“暮雪烟,别再说了!”
这等深宫秘事都敢往外说,怕是不要命了。
若是真的隔墙有耳,那么父皇若听到什么宫中的秘闻,怕是也不会轻易饶过她。
暮雪烟自觉失言,顿时便不再说话。
此时狱卒已经拿了纸张来,太子不欲理会暮雪烟,只叫林长宴从实招来。
“是臣弟亲手杀了刘家嫡女。”林长宴低声说道:“是我一人所为,与暮雪烟无关。”
“这便说完了?”太子不禁上前去,细细问道:“怎么杀的?为何要杀?暮雪烟从中参与了什么角色?”
林长宴不再说话——没做过的事,他如何知道?
“三弟,招供到一半,便不肯再说了,这叫我如何同父皇交代?”太子一脸为难,实则暗中威逼。
“太子爷,他并未做过这件事。”暮雪烟说道:“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只拿着这份证词去找圣上即可,他对你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太子爷怕什么呢?”
太子偏过头来,冷冷地看了暮雪烟一眼。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暮雪烟仿佛一直在刻意激怒他。
这个女人,好像是生怕林长宴受到伤害,故此疯狂地吸引火力,将刑罚集中在她身上。
他偏不叫她得逞。
从旁侧拿了鞭子,太子低声叹息道:“没办法,三弟还不肯招,那便不要怪我了。”
响亮的甩鞭声在空中响成一片,随即便是打在肉身上的清脆声音。
林长宴闷哼几声,咬牙偏过头去。
他原本洁白的囚衣上很快便露出斑斑血迹,血腥味沿着空气弥漫开来。
暮雪烟挣扎着向前,却被一旁的狱卒按倒在地上。
“太子!”她忽然疯了一样大声喊道:“你这是公报私仇!伺机泄愤!”
“荣王爷主持春闱、被圣上指婚,你大权旁落,心中一定很生气,便借着这个机会残害手足!”
太子打得累了,便停下来,活动活动手腕,对另一个狱卒说道:“去卸他的手指甲。”
太子的左手在半空中划动几下后,轻巧地说道:“就先从左手开始吧。”
随即,林长宴难以抑制的惨叫声从喉咙深处发出来,暮雪烟不敢睁眼,用双手紧紧地捂住双耳,希望这一切赶紧结束。
太子却走上前来,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
“告诉你。”他大声说道:“本宫就是落井下石,就是公报私仇,就是残害手足,你能如何?”
“你睁开眼睛看着,因为你今日的这些话惹了本宫不高兴,所以,你那情郎的十个手指甲,都保不住了。”
太子幽幽的话语像无处不在的空气,顺着她的耳朵钻进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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