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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 2)

却是猝不及防,季东篱手里被塞了一只六棱花灯——每面都细细雕着只动作各异、活灵活现的猫儿——原是方才的青年。那青年去而复返,为她猜得一只远胜过丫鬟手提的花灯,同她说话时温声细语地:“在下济世书院谢辞病,谢过小姐割爱赠剑,小小谢礼,愿小姐今日尽欢。”

她盯着花灯暖融融的光,只敢用余光看他,屈膝行了一礼:“多谢公子。我们有缘再见。”

那是季东篱见谢辞病的第一面。少女见到青年热心助人,又恰在一柄剑旁打了照面,那剑与花灯又如信物般,互换到二人手中。归家后她夜不能寐,甚至赤足到窗边——烟花早就放尽了,但她长久地注视那片黑漆漆的夜空,仍感到被一股巨大的满足感拥住了。于是她窃窃笑起来,哪怕她甚至没有告诉那人,她的名字。

谢公子,我叫季东篱呀,花灯很好看。

那是她收到的除去钗环书画外的第一件礼物。

故事讲到这里,季东篱脖子上的布料已经不渗血了,那金疮药将她的伤护理得很好。只是季东篱噤了声,仿佛不讲下去,一切就能停在这。

魏春羽忍不住问道:“你们的过往如何,同那歹人、同我又有什么干系?”

谢辞病瞥了一眼季东篱,鼻腔里哼笑一声:“我来讲吧,讲讲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是如何朝三暮四、最后给我们招来大祸的。”

——谢辞病三十一年人生,一路走来,早就看清了各色面目下如出一辙的丑恶人心。他父母将他卖去当娈童,他受尽折磨,磕破脑袋装死逃了出去。后来是一个公子救了他,给他治伤,又送他去了济世书院。

那公子便是裴大公子,裴荣风。

公子说,他原本的名字不好,离家前的“阿芥”太轻了,草芥压不住他命里的苦难,府里的“狸奴”不像个人名,哪有把人当猫玩的。于是他壮着胆子央公子赐名,公子摸着他的头说:“这么小的孩子,吃了这么多苦。不如就叫‘辞病’吧——叫了这个名字,往后就不会生病了。”

他自己拾了个姓,往后就叫了“谢辞病”,到如今叫了二十三年。

谢辞病很认真地念书,带着日愈深重的对公子的感激。他怀念,甚至是喜欢和依恋公子放在他头上的手。他在每个噩梦重现的夜晚,想到公子温和的声音,就不怕了。

二十三年前,公子向他伸出一只手。那时他承诺,二十三年后,他仍要握紧腰间的剑,为公子做任何事。

哪怕公子要做的,是夫子说的伤天害理之事,又如何呢?如果没有公子,他早就狼狈地死在了无休无止的折磨里。

可是,谢辞病没想到,他也有违背公子命令的一天。

为了季东篱。

最初他见到季东篱,更没想到有那样一天。

——只是有一个向来娇气的贵小姐,肯同你坐在一处低矮的门槛边,捧着雕了二人模样的糖人,化了都不舍得吃。她央你转过脸来,那双水盈盈的眼睛里都是你,带着笑意温声细语地同你道:“我最喜欢谢郎了,怎么能舍得下口?你也舍不得么?”你怎能不心动?

谢辞病也不是无心之人,在那一刻,他是真的觉得,眼前人是第二个待他好的人。

可后来二人私交被季家发现了,那季老爷客客气气地请他过去,只倒了一盏茶给他道:“你可知这茶是何处寻来?又花几两白银?”

谢辞病的目光垂在桌角,那季老爷叹了口气道:“我也并非存心折辱你,只是平日里府上的一盏漱口水,便抵得你一月生活所需。若是小女当真嫁与你,你难道要教她吃苦?还是靠着她的嫁妆坐山吃空?”

“我也不留你了,只是往后莫要再见小女了。”

谢辞病抿紧了唇,拱手告了辞。

他也知道季老爷说得不错,但他想在功成名就前,再见一面季东篱。他害怕她以为自己喜新厌旧地弃了她,他还记得自己许下的承诺——“只要你不愿嫁给别人,我就不会让任何人强迫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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