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意兴阑珊,没被两人激起什么兴趣。
与之相反,沈清淳反应激烈的多,心中涌上百十种猜测,沈清峰新调了任,他还要参加下次科举,或许他提前知道今日在状元楼有同窗宴,故意要来找事……真像爹说的,要闹得与他们他们沈家鱼死网破!
刚被灰溜溜赶出家门的人,转眼就能没事人一样到状元楼,难道还能是来嬉乐的不成?他从前是有点钱,但就那这花钱如流水的性子,也不剩多少了吧!肯定还是冲着他们沈家来的!
沈清淳越想越有理,总不吝用最恶劣的想法去揣测沈清和。他对这个人的厌恶,已经浓厚到隔老远恍惚看到一个侧影,就能死死锁定的程度。
“你——”
话音戛然而止。
他脑中轰鸣一声,看到这张脸过于激愤,后面才注意到那抹赤红颜色。
朱紫贵,常人不得穿。
“五品……”
沈清峰眉目凝重,微微探身,抓着凭栏的手背用力,青筋浮现。
“他怎么可能!”
沈清淳失声惊叫,瞬间引来同宴人的瞩目。
他在书院里向来以乖乖学生的面貌示人,还未见如此失态,座中的人也放下杯盏,围到凭栏前,看是什么叫他如此。
“沈清和?”
都是东莱书院的学生,要么在学,要么卒业,都是知根知底的,很快将楼下的人认了出来。
毕竟要说有名,这位可比沈家其他两兄弟有名的多。
“呦,这不是那谁。”有人吃酒吃得面上熏红,他迷瞪着眼睛,看到红色身影不假思索出声,“是好久没见,叫他上来喝一杯啊!”
有人低声驳斥:“叫什么,他早就被斥革出书院,不是我们东莱书院的人了。”
众人面色各异,沈清和最爱玩,那是真正的纨绔,当初他一举中试,入了朝局,叫不少人大跌眼镜,拈酸吃醋,背后闲话的更是不少。后来和政殿一事传播甚广,当了他们好一阵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他们现在都看到了青年身上的袍服。
朱色,玉带,要人命的显眼。
着红色官袍的青年只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突然对着兄弟二人,展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什么也没说,翩然而走。
楼内丝竹管乐不绝,就这方雅间一时鸦雀无声。
他们这些昔日同窗旧友自然连个眼神都没落到,许多人不是滋味。
“清峰,这是怎么回事,你弟弟什么时候回京都来的,一点风声都没听着。”他们开始状似无意地将话题引到沈清和身上。
他当初跌的多惨,所有人都知道的,现在又……都说好风凭借力,试问通天梯谁不想搭一搭?
“他的事,我不清楚。”
沈清峰神情逐渐晦涩难辨。
沈清淳早顾不上身边还有人,面容扭曲,一下感觉浑身被油煎过,一下又如置冰窟。
浑身战栗。
沈清和,怎么又是沈清和!
深恶痛绝,冤家路窄,殊不知他越是盯视,就越是在意,最后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了那人身下张牙舞爪的一团影子,被死死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沈清和的突然出现像坠星入地, 一片沸腾紧随而起。
原先雅间里的东莱同窗们诗也不作了,酒也不饮了,围在沈家二兄弟身边, 也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旧怨,被撺掇着怎么着也要去见见弟弟。
这些人都怀的什么心思, 他一清二楚。
霎时间成为最瞩目的焦点,沈清峰全无一点快意, 袖下的手掌松了又紧。
辛苦经营这么久,谈到沈清和, 还是难望项背!
这种感觉, 真是倒尽了胃口。
“好!”
他大喝一声, 周遭霎时一静。
他直起身, 沈清峰向来是个和气君子, 同窗间什么时候见过他这样。
“要去见沈清和是吧, 走啊。”
他扫了众人一眼, 大步迈出雅间。
沈清和, 沈清和,你到底是不是翻了身。若只是一番弄鬼, 他这个当哥哥的会亲自将他押送有司衙门,这回, 他保证叫天不应, 叫地不灵!
他一掀竹帘,大步而出, 任由身后帘幕劈啪作响地动荡。
沈清淳抿了抿嘴唇, 也跟在沈清峰身后。他屡试不中,沈清和都兴了二轮了,究竟凭什么, 凭什么!
状元楼的客室与客室之间,只以简单的帘幕相隔,蔚为风雅。沈清峰便一间一间地找,身后一群人跟随其后,掩扇窥察,待到沈大终于在一处雅间前停下——
帘幕之内,影影绰绰,赤红身影在其中,依旧如火灼目。
“去啊去啊。”
“是啊,有什么害臊,都是自家兄弟。”
众人伸头探脑,推推搡搡,相互嬉笑着往这处挨近。站得最近的沈清峰被不知是谁的肩膀一推,直接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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