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高挑,一身黑衣站在车前,几乎要融入黑暗中,苏梨月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凭借微弱的灯光能看出逼人的气势和深渊般的危险。
他的侧颜立体,微抬起的下颌凌厉如匕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即使身陷黑暗也好似能发出渗人的微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被掐住脖子的樊宇不敢动弹,冷风刮在他脸上像无数根针扎着,他的脸色惨白,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冷的,“求你放过我,求你……”
男人加重了力,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的像乌云压地,又沉重又令人害怕,“樊宇,我给过你机会。”
苏梨月再次把目光落在他身上,黑暗里,男人另一只手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的手很漂亮,即使戴了皮质手套也还是能看出纤长的手指。
被他捏在手里的匕首折射出微光,如他的气场一样阴鸷可怖。
他没了耐心,将匕首卡在樊宇耳朵上,好像下一秒就要切下来,吓得对方害怕地抓住他的手,牙关都在打架。
“我说,我都说,你放过我。”
男人嘴角微翘,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他将他扔在地上,樊宇没来得及顾身上的疼痛就被两名魁梧的保镖拖了下去。
阴暗的停车场,刺骨的寒风如同开了刃的匕首,每一幕都像电影里的恐怖镜头。
苏梨月吓得脑袋嗡嗡作响,她想看清男人的脸,可下一瞬他却抬起头来,毫无征兆的,和他视线平接的瞬间,苏梨月瞳孔收缩,表情僵硬。
傅砚辞。
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手段狠辣的傅家话事人。
跑。
这是苏梨月的第一想法。
可他身后的保镖速度更快,在她转身的同时就被压着带到了他面前。
高跟鞋因为急促而发出清脆又紊乱的刺耳声。
被迫站定,苏梨月始终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他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空旷的山洞似得回音绕梁,每个音都重重击在苏梨月骨头,她想走,可身后站着身形高大的保镖,她无处可逃。
她把头压的很低,神情紧绷的连呼吸都停了,直到视线里一双黑皮鞋出现在她白靴子前,冰凉的匕首以逼人的威势挑起她下巴。
“抬头。”
暖冬清晨的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挤进来,给昏暗的房间给予微弱光亮。
苏梨月从梦里惊醒,紧抓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瞄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间还早,可她因为梦魇没了困意。
抬手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昨晚倒了什么大霉,让她碰上传说中的恶魔教训人。
地下停车场不如室内暖和,苏梨月和傅砚辞面对而立,他一身黑,她一身白,像两个世界的人。
纵使男人发出命令,苏梨月也还是不敢看他,只敢盯着他胸前的精细牛津纺衬衫,直到贴在下巴的冰凉匕首向上施了力,她才不得不直视他。
他的眼眸黑而深,隔着镜片,苏梨月看不清他眼底是什么情绪。
他嘴角噙着笑,但眼里却完全没有笑意。
好像发生什么事都牵动不了他的情绪,笑比不笑更吓人。
空旷的停车场弥漫着让人喘不过气的沉寂,寒风吹过,他的嗓音同刺骨的风钻进苏梨月耳膜,阴冷骇人,还带了点致命的蛊惑。
“乱说话的小孩会被切舌头,明白吗?”
从停车场离开,苏梨月满脑子都是他用匕首割人耳朵的画面,冷戾的话像山谷回音萦绕了苏梨月一整夜。
惊魂过后,苏梨月没了睡意,只好起床洗漱。
苏奇志的寿宴在晚上,一早苏家旁系亲戚都不约而同前来送礼道贺。
苏梨月梳妆好下楼正好看见从苏宅离开的车队,她知道又是苏家的远房亲戚来刷存在感了。
平日影子不见一个,一听说寿宴列邀名单有达官贵人个个都想起来问候了。
中午吃过饭,苏梨月抱着精雕的黄花梨木盒子去了苏奇志书房。
苏奇志年近八十,年轻时是海外回来的华侨,学成归来回到苏城研究餐馆,拼搏了大半辈子为后代积累不少家产和经验。
卸任后他闲来无事养养花草、研究菜系、写写诗词画,日子过的悠哉却又习惯为集团的事头疼。
苏梨月敲门进去,苏奇志正站在桌案前提笔写字,行云流水的毛笔字落在卷轴的山水美景旁,为之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等苏奇志写完放下毛笔,拿过毛巾架的温毛巾擦手,苏梨月才唤他一声:“爷爷。”
把精雕的黄花梨木盒放在桌上,乖柔一笑,“怕晚上的祝福太多,月月提前跟爷爷说一声生日快乐,祝您后福无疆、富贵安康。”
苏奇志慢条斯理擦拭完才把毛巾放回毛巾架,落座桌后的太师椅。
他穿了身深灰色唐装,面料上用昂贵的真丝线勾勒出竹叶提花纹路,为他深沉的气质上添了君子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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