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妈——”宁家老二出言制止,但还没说完就让弟弟死命拽住了。
&esp;&esp;挨骂就得了,多嘴干什么。宁家老三冲他使眼色。
&esp;&esp;两个当弟弟的只好一起替兄长捏汗。
&esp;&esp;老太太一点就着,可宁予杭却显得冷静,不论母亲如何责备他始终姿态恭谨不予反驳,只等老太太把气喘匀了,才推着眼镜说:“您何必动怒,我不过是叫他回家来帮忙。”
&esp;&esp;“帮什么忙?家里这么多人还不够你用吗?!”
&esp;&esp;“他好歹也姓宁。”
&esp;&esp;“可他身体不好!”
&esp;&esp;“在外头养了那么久,再养不好,那更应该回家来。”宁予杭搭着座椅扶手,毫不回避地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esp;&esp;老太太噎了一记,但很快又拧紧了两道柳叶眉:“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打扰他,不要让他掺和太多家事,医生交代静养,你就放他过几天安生日子不行吗?”
&esp;&esp;“他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
&esp;&esp;“那就等以后再说!”老太太气坏了:“你明知道他受了多少罪,为什么还要这样糟践他?!”
&esp;&esp;“……”
&esp;&esp;宁予杭沉默了一记,反问道:“您让他住在云山苑就不糟践了么?”
&esp;&esp;堪称平地惊雷。老太太拍案而起,腕上的翡翠镯子应声碎了一地。
&esp;&esp;“宁予杭!”她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尖锐:“家法不够是不是?!”
&esp;&esp;“大哥!”
&esp;&esp;宁家两个兄弟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esp;&esp;说什么呢,这不是摆明了剜老太太的心头肉么!
&esp;&esp;宁家老三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能挽救母子俩的关系了。挨骂不成,总不是还得挨打,他想,可宁予杭背后的伤还没好全,再者也得顾及他当家主事的脸面,见天儿叫人跪祠堂,往后还怎么在小辈儿面前立足。他艰难地转着脑筋,前思后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大哥今天当真撞了邪,从头到尾没一句好话,莫不是真要像沈家那个畜生一样被扫地出门了才知道厉害。
&esp;&esp;他胆战心惊提防着,生怕老太太震怒之下又要再来一次家法,但好半晌过去,她也只是死死盯住了一脸漠然的长子,眼里满满皆是刮骨剔肉一般的哀痛,甚至还有泪。
&esp;&esp;她就这样盯着,最后恨恨扬高了下颌。
&esp;&esp;“……我是想叫他回来,”她咬牙切齿:“可我为什么不敢叫他回来,你最好问问你自己。”
&esp;&esp;老太太把话撂了便走了。一地翡翠残渣,管家担心得急忙去扶,反倒被她甩手打开了。
&esp;&esp;饭厅就此安静下来。
&esp;&esp;该听的不该听的都进了耳朵,宁家老三想去安慰母亲,可又不好擅自离席,因此为难得只能把视线落在那只碎得七零八落的镯子上头。他不出声,宁家老二自然也无话可说,宁予杭的神色冷若冰霜,三个兄弟一同缄默,最后还是管家硬着头皮救场,提醒自家先生午后两点钟还有一场会议,再耽搁,那头怕是要等急了。
&esp;&esp;宁予杭好半晌才站了起来。
&esp;&esp;宁家老三握了握拳,转身跟他道辛苦。
&esp;&esp;一地狼藉,他大哥却仍然平静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只在离开前隔着镜片瞟了他一眼。
&esp;&esp;那眼神让宁家老三立时打了个激灵。
&esp;&esp;宁家的书房在别墅一楼,里侧,东南角,前往那里需要经过一条走廊,因着方位朝阳,每逢夏季廊上的窗户都要赶在午前拉上一层纱帘用以遮光。当阳光逐渐浓烈,窗外葱郁的松针树会在地板上落下朦朦胧胧的影子,叫人行走其间却有如同置身幽林般的错觉。
&esp;&esp;午后用以招待四邻近亲的茶歇尚未开始,差事不多,管家收拾完饭厅的残局之后送了一盏白毫银针去书房,房内安静,家里的先生坐在办公椅上翻看文件,眉心紧蹙的模样仿佛旧时课堂上恨铁不成钢的老学究,单只瞧了几行字便恨不得大骂学生是蠢材。
&esp;&esp;但好在他到底不是。管家把茶端到桌案上,见他专注不好打扰,有片刻才劝:“您消气。”
&esp;&esp;周遭仍然安静,宁予杭没接他的话。
&esp;&esp;管家又说:“……老太太贯来疼爱小少爷,您知道的,关心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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