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我是……”
&esp;&esp;高清永不是要等回答，将人推开，起身走到高观启面前，深深看了他一眼，毫无征兆地扬手，抽去一巴掌。
&esp;&esp;这一掌暴戾凶猛，高观启被打得身形踉跄，眼前有刹那发晕，扶住一旁几案才堪堪站稳。
&esp;&esp;这突然的动作将妇人也给吓住，惊呼一声，半晌没有动作。
&esp;&esp;高观启脸颊火辣辣地刺痛，嘴里顷刻尝到了血腥味。他就这样侧着脸，不敢抬头去看父亲的眼睛，怕自己克制不住当场笑出声来。
&esp;&esp;他知道高清永心如明镜，已有定论，可是那又如何？
&esp;&esp;到底不能杀他解恨，还要继续扮这虚伪的父子情深。
&esp;&esp;高清永低吼道：“滚！”
&esp;&esp;高观启擦了擦唇角，抖动宽袖将衣衫上的褶皱扯平整，挑不出一丝错处，端庄行礼拜辞：“父亲保重。”
&esp;&esp;第081章 白云无尽时
&esp;&esp;高观启走出大门时，脸上半边已经肿起，清晰可见的四条指印，红得好似热铁烙上去的，从唇角一路鞭至耳后。
&esp;&esp;护卫跟上车厢，从柜子里翻出一瓶伤药，高观启鼻翼翕动，拒绝道：“闻着味大。不用了。”
&esp;&esp;护卫打湿一条巾帕，让他敷在脸上，见他恹恹地靠着车厢休息，无力说话，便出去对驾车的同伴打了个手势，复又朝宫门赶去。
&esp;&esp;车内暖香正浓，熏得人昏昏欲睡，车子在一阵嘈杂人声中停了下来。
&esp;&esp;高观启睁开眼睛，眸光烁亮，一片清明，大步跳下马车。
&esp;&esp;走进书房时，年轻的君王正趴在地上，一脸郁郁地弹着面前一堆黑白色的棋子。
&esp;&esp;高观启行了一礼，得他敷衍的一个挥手，提起衣摆跟着席地坐下。
&esp;&esp;青年仰头冲门口的内侍点了点下巴，侍奉的宫人倒退着走出门外，只留他二人在场。
&esp;&esp;高观启两指按住面前的一枚黑棋，朝青年手边的位置推了出去，青年随意抓起一把散落的白棋，与他在空地上胡乱落子。
&esp;&esp;高观启陪他玩了一会儿，见他快失了兴致，才开口道：“陛下还在生闷气？”
&esp;&esp;他半边脸疼得麻木，导致咬字有些含糊。
&esp;&esp;青年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对着前方痛骂道：“那帮老东西，平日里装得何其冠冕堂皇，好似忠心于我，一腔赤诚，只差指天誓日了！可是今日你带来的那人就跪在这地方，这个位置，他们连一眼都不敢多看，全在东拉西扯，甚至帮着魏凌生说话！”
&esp;&esp;高观启眼神温和地注视着对面这位正在抱怨的青年，将他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收入眼中，不时点头应和。
&esp;&esp;他与这位君王幼年相识，脾性相投。自认该是世上最了解对方的人。比魏凌生这位血脉相连的族兄看得更深。
&esp;&esp;这青年，说他恶，他并没有那般暴戾嗜杀的秉性，有时听得民生疾苦，心绪感怀，还会哀哀落下两滴眼泪。
&esp;&esp;可若以为他善，那也是荒唐。这位君王从不将他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天下的百姓于他眼中不过伏倒的草芥，可生可死，独独不能挡他的路。天下的道理加起来，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利益。
&esp;&esp;他有种无知的残忍、漠然的冷酷。多少人叫他纯良憨厚的外表给欺骗了，连魏凌生曾经也天真以为，他能学好，做一位仁君。
&esp;&esp;高观启想到这些，心头便有种抑制不住想要冷笑的冲动。
&esp;&esp;他低眉敛目，忧心忡忡道：“陛下这次怕是误会他们了。”
&esp;&esp;青年转过脸，眼神中有些许不满，无声质问他这句话的意思。
&esp;&esp;高观启收拢地上散落的棋子，将黑白分于两侧，情真意切地与他细细解释：“陛下，陆向泽是什么人？若是放在五年前，陛下要将他五马分尸，想来那几位老臣也不会多说一字。
&esp;&esp;“可惜啊，这几年里，魏凌生给他最精锐的士兵、最勇猛的部伍，送去源源不绝的粮草与兵器，助他在边地筑起坚不可摧的城防。多年绸缪，如今陆向泽已杀出了无上的威势跟民心。杀得北面胡人退避，群小伏首。大梁多年受辱，能争得如今态势，实乃万难。朝中老臣即便心向于陛下，亦得受其所迫，容忍这二狼的野心。莫说他们，实不相瞒，连我父亲也是投鼠忌器的。”
&esp;&esp;青年以手肘支撑，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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