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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1 / 2)

&esp;&esp;“有一份是阿青的,他不在,我替他出。”

&esp;&esp;卓然想赶紧岔开这个话题:“阿喜婆婆想你了,你去见见她吧。”

&esp;&esp;“好。”

&esp;&esp;她们承载着所有人的祝福,重复着沈决与祭雁青走过的仪式,在阿喜婆婆的欢送下,卓然与南知去了神树。

&esp;&esp;山中枯萎没有颜色,但今夜婚礼的喜红,是最浓重的色彩。

&esp;&esp;礼成了。

&esp;&esp;宾客坐宴,欢声笑语。

&esp;&esp;沈决置身在热闹的人群中,却意识游离在外。

&esp;&esp;他找到一个空位,望着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沉默地为自己倒了杯酒。

&esp;&esp;然后那杯酒,被沈决浇在了地上。

&esp;&esp;沈决是最早离开宴席的人。

&esp;&esp;阿喜婆婆担心沈决喝多了,想留沈决在新寨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但沈决拒绝了。

&esp;&esp;他说:“没关系,我去阿青的屋子住。”

&esp;&esp;他说的是,祭雁青在生寨之外,被炸毁,又被沈决一点一点修好的那栋吊脚楼。

&esp;&esp;沈决怀里抱着一瓶酒,步履维踉走到篱笆园前。

&esp;&esp;他趴在篱笆上,看里面成活的绣球花。

&esp;&esp;肩上的螳螂,飞了一圈后又回到沈决身边,歪着脑袋,扬着足弓站在他肩上看他。

&esp;&esp;沈决有些醉了。

&esp;&esp;他眯着眼,仰头望着刺眼的月亮,今天的月亮很圆,将四周照得清晰明亮。

&esp;&esp;他喝了口酒,就地而坐。

&esp;&esp;螳螂飞到他面前,沈决伸手接住它。

&esp;&esp;“你也是他的蛊,那你也跟他意识相通吗?”

&esp;&esp;螳螂歪了歪粉嫩的脑袋。

&esp;&esp;沈决捧着螳螂躺在地上,目光朦胧继续看那盘月亮。

&esp;&esp;他望着月亮,对着虚空的四周说:“卓然和南知结婚了,她们的婚礼很盛大,我包了两份红包,一份是你的,一份是我的。”

&esp;&esp;“现在所有人都在变好,我也是,我把我们初见的那家奶茶店盘下来了,现在开了一间爬宠店,生意一开始不是很好,卓然还说要跟我五五分。”

&esp;&esp;他笑了笑,将手垫在脑后:“我连租金都要交不起了。你走以后,山里面一只灵芝也长不出来,我现在穷得揭不开锅。还有,你知道小银现在有多胖吗,你要是亲眼见到,一定不敢相信原来只有筷子细点,现在比我胳膊都粗了。也不知道它天天出去猎了多少吃的才能长成这样。”

&esp;&esp;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esp;&esp;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回到这里一次。

&esp;&esp;像这样躺在篱笆园里,看着天上的月亮,一个人自言自语。

&esp;&esp;祭雁青看不见的这个世界的变化,沈决替他看,祭雁青听不到的有趣传闻,沈决就讲给他听。

&esp;&esp;话总有说完的那一刻,思念却不会随着时间减少,只会愈来愈沉重,直到将沈决最后心理防线也压垮。

&esp;&esp;每当他坚持不住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说上不能与人说的心里话,放纵自己不能在他人面前绝望的想念。

&esp;&esp;眼角有滴温热的泪水滑下来。

&esp;&esp;酒精让沈决短暂地放松了一下。

&esp;&esp;“阿青,我想你了……”任由那滴眼泪淌进泥土里,沈决手里空掉的酒瓶子咕噜噜滚远。

&esp;&esp;疲惫与醉意,有时候可以让沈决睡个好觉。

&esp;&esp;运气好的话,梦里还能梦到祭雁青。

&esp;&esp;他就这样躺在地上,带着疲倦带着醉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esp;&esp;他睡着后不久,地面传来物体爬动的窸窣声。

&esp;&esp;一条银蛇与银白的月光融为一体,慢慢向沈决爬了过来。

&esp;&esp;它在沈决身边停下,微凉的蛇头贴着沈决蹭了蹭,然后用信子舔去他眼角再次滑落的眼泪。

&esp;&esp;睡梦中的沈决,不知梦见了什么,睫毛簌簌抖着,很不安稳。

&esp;&esp;他呓语:“阿青……别丢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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